翛然光宅淮之阴,扶舆独来止中林。千秋锺梵已变响,十亩桑竹空成阴。昔人倨堂有妙理,高座翳绕天花深。红葵紫苋复满眼,往事无迹难追寻。

今知光宅寺,牛首正当门。台殿金碧毁,丘墟桑竹繁。萧萧新犊卧,冉冉暮鸦翻。回首千岁梦,雨花何足言。

昨暮送客归,短棹过鲁墟。故庐有遗趾,青山遶墙隅。桑竹虽郁然,旧植已无余;瓦砾不可求,而况屋壁书。系舟问邻人,搔首久踌躇。行当挂朝衣,躬耕返吾初。

老翁愈老欲安归,归卧稽山饱蕨薇。未免解牛逢肯綮,岂能相马造精微。灵山有士拈花笑,阙里何人鼓瑟希?我亦倚筇桑竹下,白髯萧飒满斜晖。

稻田凫雁满晴沙,钓渚归来一径斜。门带果林招邑吏,井分蔬圃属邻家。皋原寂历垂禾穗,桑竹参差映豆花。自笑谩怀经济策,不将心事许烟霞。

久去山泽游,浪莽林野娱。试携子侄辈,披榛步荒墟。徘徊丘垄间,依依昔人居。井灶有遗处,桑竹残朽株。借问采薪者,此人皆焉如?薪者向我言,死没无复余。一世异朝市,此语真不虚。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