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乐·蝉翻译及注释
翻译
宫妃满怀离恨,忿然魂断,化作一只衰蝉,年年都在庭院的绿荫丛中哀呜。它刚刚还在枝头上呜咽,不一会儿又飞到幽暗的密叶丛中呜叫,一遍又一遍地将生死离别的愁绪向人深深倾诉。西窗外秋雨初歇,蝉儿惊动的声音如玉佩在空中作响,又如玉筝调柱般美妙动听。昔日的明镜已经昏暗,容貌已经憔悴,可为何蝉翼还像从前那样娇美?
金铜仙人铅泪如洗,去国辞乡,只可叹她携盘远去,不能再贮藏清露以供哀蝉了。秋蝉病弱的双翼惊恐清秋的到来,那枯槁的形骸在世上已沧桑历尽,还能承担起多少次斜阳的折磨?凄咽欲断的啼叫更让人觉得悲苦,可为什么她还欲独自将哀怨的曲调吟唱,让自己顿时承受这无尽的哀伤?而当此之时,她只能徒然追忆当年自己欢笑在薰风中,柳丝万缕飘飞的美景。
注释
①“一襟”句:一襟:满腔。宫魂断:用齐后化蝉典。宫魂,即齐后之魂。
②凉柯:秋天的树枝。暗叶:浓暗的树叶。
③瑶佩:以玉声喻蝉鸣声美妙,下“玉筝”同。调:调整弦柱。
④“镜暗妆残”二句:谓不修饰妆扮,为何还那么娇美。魏文帝宫女莫琼树制蝉鬓,缥缈如蝉。娇鬓:美鬓,借喻蝉翼的美丽。
⑤铜仙:用汉武帝金铜仙人典。
⑥枯形:指蝉蜕。
⑦消得:经受的住
⑧甚:正。清商:清商曲,古乐府之一种,曲调凄楚。
⑨漫想:空想。熏风:南风,此指夏天。
齐天乐·蝉赏析
“一襟余恨宫魂断”。起笔不凡,用“宫魂”二字点出题目。据马缟《中华古今注》:“昔齐后忿而死,尸变为蝉,登庭树嘒唳而鸣,王悔恨。故世名蝉为齐女焉。”词中带有浓郁的感伤色彩。词的起笔直摄蝉的神魂,从而避开了蝉的环境和形态。“年年翠阴庭树”,齐女自化蝉之后,年年只身栖息于庭树翠阴之间,于孤寂凄清的环境之中处活着。写蝉在“翠阴庭树”间的鸣叫声。它忽而哽咽,忽而哀泣,声声凄惋。蝉在哀鸣,如齐女魂魄在诉怨。“离愁深诉”承上“宫魂余恨”,“重把”与“年年”相呼应,足见“余恨”之绵长,“离愁”之深远。
“西窗过雨”,借秋雨送寒,意谓蝉的生命将尽,其音倍增哀伤。然而,“瑶佩流空,玉筝调柱”,雨后的蝉声却异常宛转动听,清脆悦耳,恰如击打玉佩流过夜空,又如玉筝弹奏声在窗外起,令闻者极为惊讶。“瑶佩流空,玉筝调柱。”形容蝉声,它使人联想到有这样一位女子:她素腰悬佩,悠然弄筝。这位女子或许就是齐女宫魂生前的化影吧!一度欢乐与“西窗过雨”后的悲哀相对照,产生一种强有力的对比。
“镜暗妆残,为谁娇鬓尚如许。”是赋蝉的羽翼,出现在读者面前的却仍然是一位幽怨女子的形象。女子长期无心修饰容颜,妆镜蒙尘,失去了光泽。既然如此,此时何以如此着意打扮?不甘寂寞还是心中有所期待?这里的“为谁”和上文“怪”字呼应,实为怜惜。
上片咏蝉,从正反两面互为映衬。转而写蝉的饮食起居。
“铜仙铅泪似洗,叹携盘去远,难贮零露。”词从“金铜仙人”故事写入,含意深远,用事贴切,不着斧痕。据史载,汉武帝铸手捧承露盘的金铜仙人于建章宫。魏明帝时,诏令拆迁洛阳,“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乃潸然泪下”。李贺曾作《金铜仙人辞汉歌》,有句云:“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以餐风饮露为生的蝉,露盘已去,何以卒生。
“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写哀蝉临秋时的凄苦心情。蝉翼微薄,哪堪阵阵秋寒,将亡枯骸,怎受人世沧桑。
“馀音更苦”,蝉之将亡,仍在苦苦哀鸣,令人顿觉凄苦异常。“馀音”与上片“重把离愁深诉”呼应。“甚独抱清高,顿成凄楚”,“清高”意谓蝉的本性宿高枝,餐风露,不同凡物,似人中以清高自许的贤人君子。哀音飒飒,苦叹造化无情,结局竟如此辛酸。
“谩想熏风,柳丝千万缕”光明突现:夏风吹暖,柳丝摇曳,那正是蝉的黄金时代。辉光是虽甚,但已属昨日之黄花,欢乐不再,徒增痛苦而已。
《花外集》和《乐府补题》中都收录了这首词。《乐府补题》为宋遗民感愤于元僧杨琏真伽盗发宋代帝后陵墓而作的咏物词集。词中的齐后化蝉、魏女蝉鬓,都是与王室后妃有关,“为谁娇鬓尚如许”一句,还有可能关合孟后发髻。词中运用金铜承露典故,隐射宋亡及帝陵被盗事。咏物托意,且以意贯串,无有痕迹。
这首词借咏秋蝉托物寄意,表达国破家亡、末路穷途的无限哀思。开始由蝉的形象联想到宫女形象,由宫妇含恨而死,尸体化为蝉长年攀树悲鸣的传说,为全章笼罩悲剧气氛。“病翼”、“枯形”,是形容饱尝苦难的遗民形象。最后以寒蝉“漫想”二字,一笔将希望抹去,酸楚之至,有含蓄不尽之势。全词以寒蝉的哀吟写亡国之恨,词人哀吟,宛如寒蝉悲鸣,既贴物写形、写声,又超物写意,不失为一首咏物佳作。
齐天乐·蝉创作背景
王沂孙生活于宋末元初,切身地经历南宋国之变,在他个人思想上留下一丝极深的抹不去的痛。他正当报国年华之时,目击国家的败亡,黯然伤神,又流落异族之手,情何以堪。所以他的词抑郁哽咽,隐晦纡曲,表露着亡国之民的无可奈何之境和吞吐难言的窘况。该词即是在这种情况下写出,以寒蝉的哀吟写亡国之恨。
齊天樂·蟬翻譯及注釋
翻譯
宮妃滿懷離恨,忿然魂斷,化作一隻衰蟬,年年都在庭院的綠蔭叢中哀嗚。它剛剛還在枝頭上嗚咽,不一會兒又飛到幽暗的密葉叢中嗚叫,一遍又一遍地將生死離別的愁緒向人深深傾訴。西窗外秋雨初歇,蟬兒驚動的聲音如玉佩在空中作響,又如玉箏調柱般美妙動聽。昔日的明鏡已經昏暗,容貌已經憔悴,可為何蟬翼還像從前那樣嬌美?
金銅仙人鉛淚如洗,去國辭鄉,隻可歎她攜盤遠去,不能再貯藏清露以供哀蟬了。秋蟬病弱的雙翼驚恐清秋的到來,那枯槁的形骸在世上已滄桑曆盡,還能承擔起多少次斜陽的折磨?淒咽欲斷的啼叫更讓人覺得悲苦,可為什麽她還欲獨自將哀怨的曲調吟唱,讓自己頓時承受這無盡的哀傷?而當此之時,她隻能徒然追憶當年自己歡笑在薰風中,柳絲萬縷飄飛的美景。
注釋
①“一襟”句:一襟:滿腔。宮魂斷:用齊後化蟬典。宮魂,即齊後之魂。
②涼柯:秋天的樹枝。暗葉:濃暗的樹葉。
③瑤佩:以玉聲喻蟬鳴聲美妙,下“玉箏”同。調:調整弦柱。
④“鏡暗妝殘”二句:謂不修飾妝扮,為何還那麽嬌美。魏文帝宮女莫瓊樹製蟬鬢,縹緲如蟬。嬌鬢:美鬢,借喻蟬翼的美麗。
⑤銅仙:用漢武帝金銅仙人典。
⑥枯形:指蟬蛻。
⑦消得:經受的住
⑧甚:正。清商:清商曲,古樂府之一種,曲調淒楚。
⑨漫想:空想。熏風:南風,此指夏天。
齊天樂·蟬賞析
“一襟餘恨宮魂斷”。起筆不凡,用“宮魂”二字點出題目。據馬縞《中華古今注》:“昔齊後忿而死,屍變為蟬,登庭樹嘒唳而鳴,王悔恨。故世名蟬為齊女焉。”詞中帶有濃鬱的感傷色彩。詞的起筆直攝蟬的神魂,從而避開了蟬的環境和形態。“年年翠陰庭樹”,齊女自化蟬之後,年年隻身棲息於庭樹翠陰之間,於孤寂淒清的環境之中處活著。寫蟬在“翠陰庭樹”間的鳴叫聲。它忽而哽咽,忽而哀泣,聲聲淒惋。蟬在哀鳴,如齊女魂魄在訴怨。“離愁深訴”承上“宮魂餘恨”,“重把”與“年年”相呼應,足見“餘恨”之綿長,“離愁”之深遠。
“西窗過雨”,借秋雨送寒,意謂蟬的生命將盡,其音倍增哀傷。然而,“瑤佩流空,玉箏調柱”,雨後的蟬聲卻異常宛轉動聽,清脆悅耳,恰如擊打玉佩流過夜空,又如玉箏彈奏聲在窗外起,令聞者極為驚訝。“瑤佩流空,玉箏調柱。”形容蟬聲,它使人聯想到有這樣一位女子:她素腰懸佩,悠然弄箏。這位女子或許就是齊女宮魂生前的化影吧!一度歡樂與“西窗過雨”後的悲哀相對照,產生一種強有力的對比。
“鏡暗妝殘,為誰嬌鬢尚如許。”是賦蟬的羽翼,出現在讀者麵前的卻仍然是一位幽怨女子的形象。女子長期無心修飾容顏,妝鏡蒙塵,失去了光澤。既然如此,此時何以如此著意打扮?不甘寂寞還是心中有所期待?這裏的“為誰”和上文“怪”字呼應,實為憐惜。
上片詠蟬,從正反兩麵互為映襯。轉而寫蟬的飲食起居。
“銅仙鉛淚似洗,歎攜盤去遠,難貯零露。”詞從“金銅仙人”故事寫入,含意深遠,用事貼切,不著斧痕。據史載,漢武帝鑄手捧承露盤的金銅仙人於建章宮。魏明帝時,詔令拆遷洛陽,“宮官既拆盤,仙人臨載,乃潸然淚下”。李賀曾作《金銅仙人辭漢歌》,有句雲:“空將漢月出宮門,憶君清淚如鉛水。”以餐風飲露為生的蟬,露盤已去,何以卒生。
“病翼驚秋,枯形閱世,消得斜陽幾度”,寫哀蟬臨秋時的淒苦心情。蟬翼微薄,哪堪陣陣秋寒,將亡枯骸,怎受人世滄桑。
“餘音更苦”,蟬之將亡,仍在苦苦哀鳴,令人頓覺淒苦異常。“餘音”與上片“重把離愁深訴”呼應。“甚獨抱清高,頓成淒楚”,“清高”意謂蟬的本性宿高枝,餐風露,不同凡物,似人中以清高自許的賢人君子。哀音颯颯,苦歎造化無情,結局竟如此辛酸。
“謾想熏風,柳絲千萬縷”光明突現:夏風吹暖,柳絲搖曳,那正是蟬的黃金時代。輝光是雖甚,但已屬昨日之黃花,歡樂不再,徒增痛苦而已。
《花外集》和《樂府補題》中都收錄了這首詞。《樂府補題》為宋遺民感憤於元僧楊璉真伽盜發宋代帝後陵墓而作的詠物詞集。詞中的齊後化蟬、魏女蟬鬢,都是與王室後妃有關,“為誰嬌鬢尚如許”一句,還有可能關合孟後發髻。詞中運用金銅承露典故,隱射宋亡及帝陵被盜事。詠物托意,且以意貫串,無有痕跡。
這首詞借詠秋蟬托物寄意,表達國破家亡、末路窮途的無限哀思。開始由蟬的形象聯想到宮女形象,由宮婦含恨而死,屍體化為蟬長年攀樹悲鳴的傳說,為全章籠罩悲劇氣氛。“病翼”、“枯形”,是形容飽嚐苦難的遺民形象。最後以寒蟬“漫想”二字,一筆將希望抹去,酸楚之至,有含蓄不盡之勢。全詞以寒蟬的哀吟寫亡國之恨,詞人哀吟,宛如寒蟬悲鳴,既貼物寫形、寫聲,又超物寫意,不失為一首詠物佳作。
齊天樂·蟬創作背景
王沂孫生活於宋末元初,切身地經曆南宋國之變,在他個人思想上留下一絲極深的抹不去的痛。他正當報國年華之時,目擊國家的敗亡,黯然傷神,又流落異族之手,情何以堪。所以他的詞抑鬱哽咽,隱晦紆曲,表露著亡國之民的無可奈何之境和吞吐難言的窘況。該詞即是在這種情況下寫出,以寒蟬的哀吟寫亡國之恨。
一襟余恨宫魂断,年年翠阴庭树。乍咽凉柯,还移暗叶,重把离愁深诉。西窗过雨。怪瑶佩流空,玉筝调柱。镜暗妆残,为谁娇鬓尚如许。铜仙铅泪似洗,叹携盘去远,难贮零露。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馀音更苦。甚独抱清高,顿成凄楚?谩想熏风,柳丝千万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