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江词六首翻译及注释
翻译
人人都说横江好,但是我觉得横江地势险恶无比。这里能连刮三天大风,风势之猛烈能吹倒山峰。江中翻起的白浪有瓦官阁那么高。
倒灌进长江的海水从横江浦向南流去,途中要经过浔阳。牛渚山北部突入江中,山下有矶,地势本就十分险要,马当山横枕长江,回风撼浪,船行艰阻。横江欲渡风波十分险恶,要跨渡这一水之江会牵动愁肠几万里。
从横江向西望去,视线为横江的如山白浪所阻,望不到长安。汉江东边与扬子津相连。江中的白浪翻滚如山,如此险阻怎么能够渡过呢?狂风愁杀了将要出行的船夫。
横江上常有急风暴雨至,汹涌的浪涛能把天门山劈成两半。钱塘江八月的潮水比起它来怎样呢?横江上的波涛好似连山喷雪而来。
我在横江浦渡口的驿馆前受到了管理渡口的小吏的相迎,他向我指着东边,告诉我海上升起了云雾,大风雨即将来临。你这样急着横渡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呢?如此大的风波危险,可不能出行啊!
横江之上经常月晕起风,整日笼罩在风雾中,江里的海鲸东向,百川倒流。波涛大浪一起,声势浩大,三山都会被之摇动,横江水势湍急,千万不要轻易渡江,如果轻易而渡,将会有去无回。
注释
⑴横江:横江浦,安徽和县东南,古长江渡口。
⑵道:一作“言”。
⑶一风三日吹倒山:一作“猛风吹倒天门山”。三日:一作“一月”。
⑷汉:一作“楚”;连:一作“流”。
⑸峭帆:很高的船帆。
⑹浙江:此指钱塘江。
⑺来:一作“东”。
⑻海云生:海上升起浓云。
⑼月:一作“日”。
⑽蹙:驱迫。回:倒流。
⑾公无渡河:古乐府有《公无渡河》曲,相传朝鲜有个“白首狂夫”渡河淹死,其妻追赶不及,也投河自尽。自尽前唱哀歌道“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当奈公何!”
横江词六首创作背景
对于这组诗创作背景的看法,学界还没有取得一致意见。上海复旦大学及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先后出版的《李白诗选》,均据此诗中“郎今欲渡缘何事”一语,认为“郎”乃古时对年轻男子的称呼,因此推定此诗乃公元726年(开元十四年)李白初出蜀时所写。李协民则认为这组诗是公元742年(天宝元年)秋李白由南陵奉诏赴京途中所作,诗中“显示当时李白初受玄宗信任,急欲上到西秦为玄宗效力,大展宏图”,而“白浪如山”的横江,却阻挡了去“西秦”的道路,可望而不可及,最急人,诗人把急切欲渡的心情写到了十二万分。而黄锡圭《李太白编年诗集目录》将此诗系于公元755年(天宝十四年),地点在当涂采石戍之横江馆前;何庆善也认为这组诗是“安史之乱爆发前夕的天宝十四年秋”所作,诗中的横江风波象征着“黑暗腐朽的政治局面”、“岌岌可危的国家命运”,寄寓着“大乱将兴、大祸将起、迫在眉睫的危急形势”。安旗先生则认为这组诗是公元753年(天宝十二载)秋天,李白由幽州归来南下宣城途中经横江浦时所作,认为横江风浪象征安禄山行将叛乱,寄寓着诗人对唐王朝危急形势的忧虑。
横江词六首鉴赏
“人道横江好,侬道横江恶。”开首两句,语言自然流畅,朴实无华,充满地方色彩。“侬”为吴人自称。“人道”、“侬道”,纯用口语,生活气息浓烈。一抑一扬,感情真率,语言对称,富有民间文学本色。横江,即横江浦,在今安徽和县东南,位于长江西北岸,与东南岸的采石矶相对,形势险要。从横江浦观看长江江面,有时风平浪静,景色宜人,所谓“人道横江好”;然而,有时则风急浪高,“横江欲渡风波恶”,“如此风波不可行”,惊险可怖,所以“侬道横江恶”,引出下面两句奇语。
“猛风吹倒天门山”,“吹倒山”,这是民歌惯用的夸张手法。天门山由东、西两梁山组成。西梁山位于和县以南,东梁山又名博望山,位于当涂县西南,“两山石状飚岩,东西相向,横夹大江,对峙如门”(《江南通志》),形势十分险要。“猛风吹倒”,诗人描摹大风吹得凶猛:狂飚怒吼,呼啸而过,仿佛要刮倒天门山。
紧接一句,顺水推舟,形容猛风掀起洪涛巨浪的雄奇情景:“白浪高于瓦官阁。”猛烈的暴风掀起洪涛巨浪,激起雪白的浪花,从高处远远望去,“白浪如山那可渡?”“涛似连山喷雪来”。沿着天门山长江江面,排山倒海般奔腾而去,洪流浪峰,一浪高一浪,仿佛高过南京城外江边上的瓦官阁。诗中以“瓦官阁”收束结句,是画龙点睛的传神之笔。瓦官阁即瓦棺寺,又名升元阁,故址“在建康府城西隅。前瞰江面,后据重冈……乃梁朝故物,高二百四十尺”(《方舆胜览》)。它在诗中好比一座航标,指示方向、位置、高度,诗人在想象中站在高处,从天门山这一角度纵目遥望,仿佛隐约可见。巨浪滔滔,一泻千里,向着瓦官阁铺天盖地奔去,那汹涌雄奇的白浪高高腾起,似乎比瓦官阁还要高,真是蔚为壮观。诗人描绘大风大浪的夸张手法,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猛风吹倒天门山”,显然是大胆夸张,然而,从摹状山势的险峻与风力的猛烈情景看,可以说是写得活龙活现,令人感到可信而不觉得虚妄离奇。“白浪高于瓦官阁”,粗看仿佛不似,但从近大远小的透视规律上看,站在高处远望,白浪好象高过远处的瓦官阁了。这样的夸张,合乎情理而不显得生硬造作。
“海潮南去过浔阳,牛渚由来险马当。”长江在安徽地界变为南北走向,所以“海潮”不是西去,而是南去。浔阳,即江西九江市,“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白居易的《琵琶行》所写的,就是这里。牛渚,即采石,历来以地势险峻而闻名,可以用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来形容,其险峻远远胜过马当这个地方。马当,江西彭泽县西北四十里,山形似马横枕大江而得名。“横江欲渡风波恶,一水牵愁万里长。”这两句看似写渡江之险,实则写北上报国之路难行,“风波恶”,是指世事险恶,人心难测,所以才会有一个“愁”字了得。当时诗人避祸江南,也可以说报国无门,这里还没有以酒浇愁,这愁中还存在某种幻想,不似《月下独酌》其四所写的那样“穷愁千万端,美酒三百杯。愁多酒虽少,酒倾愁不来。”二十个字中用了三个“愁”字,而且愁到最后,连愁都不来了。
“横江西望阻西秦,汉水东连一作楚水东流扬子津。”长江天堑阻隔了李白北上的路途,只能在站在横江向西望了,长江由东西走向变为南北走向,所以用西望,而不是北望。西秦,指唐朝长安所在的地方,李白念念不忘报君恩。汉水,即长江水,东流到扬子津,古地名,实际上是扬子江畔的渡口。长江到江苏地界,俗称扬子江。李白想由此北上,但“白浪如山那可渡”,正赶上那天狂风大浪,白浪如山,根本无法渡船过江。古代人过江可没有现在方便,无论坐火车或汽车,从长江大桥几分钟就可以完全过江,古代长江上没有一座桥,过江主要是船,那时的船一般都是木头做的,根本架不住淘天的白浪,可以说一不小心就可能船翻人亡。所以在风大的日子,船一般是不过江的。“狂风愁杀峭帆人。”从这句来看,当时的船不仅有橹,还有帆,开船的也不只一个人,至少有两个人。一个摇橹,一个挂帆。从诗句来看,狂风让人愁不是李白,而是开船的人,因为不能开船渡人,他们的生活费也没有着落了,那一家人大小日子也没法过。这里实写开船人愁,而真正愁的是李白。他要北上,究竟为何事,六首词都没有交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李白不想久居江南,远离唐朝政治中心——长安。
“海神来过恶风回,浪打天门石壁开”,“海神”,指海潮,这里刚刚涨潮,潮还没退,狂风又来了,浪打在天门石壁上,似乎打开了天门的大门。天门,即天门山。“浙江八月何如此?涛似连山喷雪来!”“浙江八月”一词很令人费解,诗写的是江东,写到浙江去的原因,实际上不过是用浙江潮来说明横江浪涛之大。宋代的苏轼苏这样写浙江潮:“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鲲鹏水击三千里,组练长驱十万夫。红旗青盖互明灭,黑沙白浪相吞屠。”农历八月是浙江潮最为壮观的时候,那凶险的程度非比寻常,而横江潮后之浪可与浙江潮相匹敌。可见李白是见过浙江潮的,随手捡来,不着痕迹。最后一句“涛似连山喷雪来”来形容风起涛涌的凶险。
“横江馆前津吏迎,向余东指海云生。”横江驿馆面前渡口的官吏来送,可见那时的津渡是公家渡口,津吏长期生活在当地的渡口,对这里的气候变化了如指掌,他遇到李白后,伸出手臂,用手指一指东边,说:“你看,海云出现了。”意思说,马上海潮就要来了,渡船不能渡人了。接着问到“郎今欲渡缘何事?”,翻译成现在的话就是:“大人您今天渡船北方有什么事呀?”有人根据“郎”这个字,认为李白在横江渡时还是一个年轻人,因为年轻的男子才叫“郎”,但实际上,这“郎”显然不是指人的年纪。“郎”在古代有五种含义:一是地名,春秋鲁邑;二是官名,战国开始设置,秦汉以后遂为朝廷官吏通称;三是指少年男子之通称;四是指女子对情人的昵称;五是姓氏。诗中的“郎”可以用解释为第二种,即郎官之意,比如《史记·司马相如传》:“赋奏,天子以为郎”,又比如《汉书·明帝纪》:“馆陶公主为子求郎”。李白曾在宫中呆了三年,大大小小也算一个官,但这儿离京城有好几千公里,一个渡口的小吏能够知道他在京城做官,可能是因为李白身上穿着唐玄宗赠给他的宫锦袍,人家一看,当然知道他就是一个官了。还没等李白回答,那人就说:“如此风波不可行!”意思是:不管有什么事,是大事或小事,反正今天是行不得了,因为很快就要风起浪涌了。
“月晕天风雾不开,海鲸东蹙百一作众川回。惊波一起三山动,公无渡河归去来。”这四句诗不仅写长江浪涛之大,“海鲸”是形容浪涛的,而且江面上起了大雾,那就更不能行了。
六首诗中处处流露出李白北上的急切和恶劣天气下不可渡口北上的惆怅与焦虑。诗人以浪漫主义的彩笔,驰骋丰富奇伟的想象,创造出雄伟壮阔的境界,读来使人精神振奋,胸襟开阔。语言也像民歌般自然流畅,明白如话。
橫江詞六首翻譯及注釋
翻譯
人人都說橫江好,但是我覺得橫江地勢險惡無比。這裏能連刮三天大風,風勢之猛烈能吹倒山峰。江中翻起的白浪有瓦官閣那麽高。
倒灌進長江的海水從橫江浦向南流去,途中要經過潯陽。牛渚山北部突入江中,山下有磯,地勢本就十分險要,馬當山橫枕長江,回風撼浪,船行艱阻。橫江欲渡風波十分險惡,要跨渡這一水之江會牽動愁腸幾萬裏。
從橫江向西望去,視線為橫江的如山白浪所阻,望不到長安。漢江東邊與揚子津相連。江中的白浪翻滾如山,如此險阻怎麽能夠渡過呢?狂風愁殺了將要出行的船夫。
橫江上常有急風暴雨至,洶湧的浪濤能把天門山劈成兩半。錢塘江八月的潮水比起它來怎樣呢?橫江上的波濤好似連山噴雪而來。
我在橫江浦渡口的驛館前受到了管理渡口的小吏的相迎,他向我指著東邊,告訴我海上升起了雲霧,大風雨即將來臨。你這樣急著橫渡到底為了什麽事情呢?如此大的風波危險,可不能出行啊!
橫江之上經常月暈起風,整日籠罩在風霧中,江裏的海鯨東向,百川倒流。波濤大浪一起,聲勢浩大,三山都會被之搖動,橫江水勢湍急,千萬不要輕易渡江,如果輕易而渡,將會有去無回。
注釋
⑴橫江:橫江浦,安徽和縣東南,古長江渡口。
⑵道:一作“言”。
⑶一風三日吹倒山:一作“猛風吹倒天門山”。三日:一作“一月”。
⑷漢:一作“楚”;連:一作“流”。
⑸峭帆:很高的船帆。
⑹浙江:此指錢塘江。
⑺來:一作“東”。
⑻海雲生:海上升起濃雲。
⑼月:一作“日”。
⑽蹙:驅迫。回:倒流。
⑾公無渡河:古樂府有《公無渡河》曲,相傳朝鮮有個“白首狂夫”渡河淹死,其妻追趕不及,也投河自盡。自盡前唱哀歌道“公無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當奈公何!”
橫江詞六首創作背景
對於這組詩創作背景的看法,學界還沒有取得一致意見。上海複旦大學及上海古典文學出版社先後出版的《李白詩選》,均據此詩中“郎今欲渡緣何事”一語,認為“郎”乃古時對年輕男子的稱呼,因此推定此詩乃公元726年(開元十四年)李白初出蜀時所寫。李協民則認為這組詩是公元742年(天寶元年)秋李白由南陵奉詔赴京途中所作,詩中“顯示當時李白初受玄宗信任,急欲上到西秦為玄宗效力,大展宏圖”,而“白浪如山”的橫江,卻阻擋了去“西秦”的道路,可望而不可及,最急人,詩人把急切欲渡的心情寫到了十二萬分。而黃錫圭《李太白編年詩集目錄》將此詩係於公元755年(天寶十四年),地點在當塗采石戍之橫江館前;何慶善也認為這組詩是“安史之亂爆發前夕的天寶十四年秋”所作,詩中的橫江風波象征著“黑暗腐朽的政治局麵”、“岌岌可危的國家命運”,寄寓著“大亂將興、大禍將起、迫在眉睫的危急形勢”。安旗先生則認為這組詩是公元753年(天寶十二載)秋天,李白由幽州歸來南下宣城途中經橫江浦時所作,認為橫江風浪象征安祿山行將叛亂,寄寓著詩人對唐王朝危急形勢的憂慮。
橫江詞六首鑒賞
“人道橫江好,儂道橫江惡。”開首兩句,語言自然流暢,樸實無華,充滿地方色彩。“儂”為吳人自稱。“人道”、“儂道”,純用口語,生活氣息濃烈。一抑一揚,感情真率,語言對稱,富有民間文學本色。橫江,即橫江浦,在今安徽和縣東南,位於長江西北岸,與東南岸的采石磯相對,形勢險要。從橫江浦觀看長江江麵,有時風平浪靜,景色宜人,所謂“人道橫江好”;然而,有時則風急浪高,“橫江欲渡風波惡”,“如此風波不可行”,驚險可怖,所以“儂道橫江惡”,引出下麵兩句奇語。
“猛風吹倒天門山”,“吹倒山”,這是民歌慣用的誇張手法。天門山由東、西兩梁山組成。西梁山位於和縣以南,東梁山又名博望山,位於當塗縣西南,“兩山石狀飆岩,東西相向,橫夾大江,對峙如門”(《江南通誌》),形勢十分險要。“猛風吹倒”,詩人描摹大風吹得凶猛:狂飆怒吼,呼嘯而過,仿佛要刮倒天門山。
緊接一句,順水推舟,形容猛風掀起洪濤巨浪的雄奇情景:“白浪高於瓦官閣。”猛烈的暴風掀起洪濤巨浪,激起雪白的浪花,從高處遠遠望去,“白浪如山那可渡?”“濤似連山噴雪來”。沿著天門山長江江麵,排山倒海般奔騰而去,洪流浪峰,一浪高一浪,仿佛高過南京城外江邊上的瓦官閣。詩中以“瓦官閣”收束結句,是畫龍點睛的傳神之筆。瓦官閣即瓦棺寺,又名升元閣,故址“在建康府城西隅。前瞰江麵,後據重岡……乃梁朝故物,高二百四十尺”(《方輿勝覽》)。它在詩中好比一座航標,指示方向、位置、高度,詩人在想象中站在高處,從天門山這一角度縱目遙望,仿佛隱約可見。巨浪滔滔,一瀉千裏,向著瓦官閣鋪天蓋地奔去,那洶湧雄奇的白浪高高騰起,似乎比瓦官閣還要高,真是蔚為壯觀。詩人描繪大風大浪的誇張手法,妙在似與不似之間。“猛風吹倒天門山”,顯然是大膽誇張,然而,從摹狀山勢的險峻與風力的猛烈情景看,可以說是寫得活龍活現,令人感到可信而不覺得虛妄離奇。“白浪高於瓦官閣”,粗看仿佛不似,但從近大遠小的透視規律上看,站在高處遠望,白浪好象高過遠處的瓦官閣了。這樣的誇張,合乎情理而不顯得生硬造作。
“海潮南去過潯陽,牛渚由來險馬當。”長江在安徽地界變為南北走向,所以“海潮”不是西去,而是南去。潯陽,即江西九江市,“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白居易的《琵琶行》所寫的,就是這裏。牛渚,即采石,曆來以地勢險峻而聞名,可以用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來形容,其險峻遠遠勝過馬當這個地方。馬當,江西彭澤縣西北四十裏,山形似馬橫枕大江而得名。“橫江欲渡風波惡,一水牽愁萬裏長。”這兩句看似寫渡江之險,實則寫北上報國之路難行,“風波惡”,是指世事險惡,人心難測,所以才會有一個“愁”字了得。當時詩人避禍江南,也可以說報國無門,這裏還沒有以酒澆愁,這愁中還存在某種幻想,不似《月下獨酌》其四所寫的那樣“窮愁千萬端,美酒三百杯。愁多酒雖少,酒傾愁不來。”二十個字中用了三個“愁”字,而且愁到最後,連愁都不來了。
“橫江西望阻西秦,漢水東連一作楚水東流揚子津。”長江天塹阻隔了李白北上的路途,隻能在站在橫江向西望了,長江由東西走向變為南北走向,所以用西望,而不是北望。西秦,指唐朝長安所在的地方,李白念念不忘報君恩。漢水,即長江水,東流到揚子津,古地名,實際上是揚子江畔的渡口。長江到江蘇地界,俗稱揚子江。李白想由此北上,但“白浪如山那可渡”,正趕上那天狂風大浪,白浪如山,根本無法渡船過江。古代人過江可沒有現在方便,無論坐火車或汽車,從長江大橋幾分鍾就可以完全過江,古代長江上沒有一座橋,過江主要是船,那時的船一般都是木頭做的,根本架不住淘天的白浪,可以說一不小心就可能船翻人亡。所以在風大的日子,船一般是不過江的。“狂風愁殺峭帆人。”從這句來看,當時的船不僅有櫓,還有帆,開船的也不隻一個人,至少有兩個人。一個搖櫓,一個掛帆。從詩句來看,狂風讓人愁不是李白,而是開船的人,因為不能開船渡人,他們的生活費也沒有著落了,那一家人大小日子也沒法過。這裏實寫開船人愁,而真正愁的是李白。他要北上,究竟為何事,六首詞都沒有交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李白不想久居江南,遠離唐朝政治中心——長安。
“海神來過惡風回,浪打天門石壁開”,“海神”,指海潮,這裏剛剛漲潮,潮還沒退,狂風又來了,浪打在天門石壁上,似乎打開了天門的大門。天門,即天門山。“浙江八月何如此?濤似連山噴雪來!”“浙江八月”一詞很令人費解,詩寫的是江東,寫到浙江去的原因,實際上不過是用浙江潮來說明橫江浪濤之大。宋代的蘇軾蘇這樣寫浙江潮:“八月十八潮,壯觀天下無。鯤鵬水擊三千裏,組練長驅十萬夫。紅旗青蓋互明滅,黑沙白浪相吞屠。”農曆八月是浙江潮最為壯觀的時候,那凶險的程度非比尋常,而橫江潮後之浪可與浙江潮相匹敵。可見李白是見過浙江潮的,隨手撿來,不著痕跡。最後一句“濤似連山噴雪來”來形容風起濤湧的凶險。
“橫江館前津吏迎,向餘東指海雲生。”橫江驛館麵前渡口的官吏來送,可見那時的津渡是公家渡口,津吏長期生活在當地的渡口,對這裏的氣候變化了如指掌,他遇到李白後,伸出手臂,用手指一指東邊,說:“你看,海雲出現了。”意思說,馬上海潮就要來了,渡船不能渡人了。接著問到“郎今欲渡緣何事?”,翻譯成現在的話就是:“大人您今天渡船北方有什麽事呀?”有人根據“郎”這個字,認為李白在橫江渡時還是一個年輕人,因為年輕的男子才叫“郎”,但實際上,這“郎”顯然不是指人的年紀。“郎”在古代有五種含義:一是地名,春秋魯邑;二是官名,戰國開始設置,秦漢以後遂為朝廷官吏通稱;三是指少年男子之通稱;四是指女子對情人的昵稱;五是姓氏。詩中的“郎”可以用解釋為第二種,即郎官之意,比如《史記·司馬相如傳》:“賦奏,天子以為郎”,又比如《漢書·明帝紀》:“館陶公主為子求郎”。李白曾在宮中呆了三年,大大小小也算一個官,但這兒離京城有好幾千公裏,一個渡口的小吏能夠知道他在京城做官,可能是因為李白身上穿著唐玄宗贈給他的宮錦袍,人家一看,當然知道他就是一個官了。還沒等李白回答,那人就說:“如此風波不可行!”意思是:不管有什麽事,是大事或小事,反正今天是行不得了,因為很快就要風起浪湧了。
“月暈天風霧不開,海鯨東蹙百一作眾川回。驚波一起三山動,公無渡河歸去來。”這四句詩不僅寫長江浪濤之大,“海鯨”是形容浪濤的,而且江麵上起了大霧,那就更不能行了。
六首詩中處處流露出李白北上的急切和惡劣天氣下不可渡口北上的惆悵與焦慮。詩人以浪漫主義的彩筆,馳騁豐富奇偉的想象,創造出雄偉壯闊的境界,讀來使人精神振奮,胸襟開闊。語言也像民歌般自然流暢,明白如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