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出塞九首注释
[1] 戚戚,愁苦貌。因被迫应往,故心怀戚戚。
[2] 悠悠,犹漫漫,遥远貌。交河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吐鲁番县,是唐王朝防吐蕃处。
[3] 公宗,犹官家。有程期,是说赴交河有一定期限。
[4] 是说如果逃命,又难逃法网。唐行“府兵制”,天宝末,还未全废,士兵有户籍,逃则连 累父母妻子。
[5] 这两句点出赴交河之故,是全诗的主脑,是人民的抗议,也是壮甫的斥责。
[6] 离家日久,一切习惯了,熟习了,放下再受伙伴们的戏弄和取笑。按《通典》卷一百四十九:“诸将上不得倚作主帅,及恃己力强,欺傲火(伙)人,全无长幼,兼笞挞懦弱,减削粮食衣资,并军器火具,恣意令擎,劳逸不等。”则知当时军中实有欺负人的现象。
[7] “死无时”是说时时都有死的可能,不一定在战场。正因为死活毫无把握,所以也就顾不 得什么骨肉之恩,说得极深刻。
[8] 走马,即跑马。辔头,当泛指马的络头。脱是去掉不用。
[9] 青丝,即马缰。挑是信手的挑着。
[10] 捷下是飞驰而下。
[11] 搴,拔取。是说从马上俯下身去练习拨旗。 《通典》(卷同上):“搴旗斩将,陷阵摧锋,上赏。”所以要“试搴旗”。吴昌祺说:“走马四句,捷自负,而意乃在 ‘死无时’也。” 这说法很对。
[12] 呜咽水,指陇头水。《三秦记》:“陇山顶有泉,清水四注,俗歌:陇头流水,呜声呜咽。遥望秦川,肝肠断绝。”这以下四句即化用陇头歌。
[13] 轻是轻忽,只当没听见。肠断声指呜咽的水声。
[14] 这句是上句的否定。心绪久乱,而水声触耳,想不愁也不行。心不在焉,因而伤手。初 尚不知,见水赤才发觉。刻划人微。
[15] 丈夫,犹言“男儿”、“健儿”或“壮士”,是征夫自谓。誓许国,是说决心把生命献给国家。这以下四句征夫的心理有了转变,但是出于无可奈何的,所以语似壮而情实悲,口里说的和心里想的仍有矛盾。
[16] 这句承上句。既以身许国,此外还有什么值得悲愤和留念的呢?
[17] 西汉宣帝曾图画霍光、苏武等功臣一十八人于麒麟阁。
[18] 当字很有意思,好像甘心如此,其实是不甘心。末两句也是反话。所以有此矛盾现象,是由于这个战争不是正义的战争,人民也是被强制去作战的。
[19] 送徒有长,是指率领(其实是押解)征夫的头子,刘邦、陈胜都曾做过。
[20] 远戍,指人说,是征夫自谓。“亦有身”是说我们也有一条命,也是一个人。是反抗和愤恨的话。仇注:“远戍句,此被徒长呵斥而作自怜语。”不对头。
[21] 这两句是说,死活我们都向前去,决不作孬种,用不着你们吹胡子瞪眼,也是汪性使气 的话。仇注:“吏即送徒之长。”
[22] 附书即捎信儿。六亲是父母兄弟妻子。
[23] 这两句概括书中的大意。决绝,是永别。仿佛是说:“妈呀!爸爸呀!妻呀!儿呀!…… 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我们苦也不能苦在一起了!”吴瞻泰云:“不言不同欢乐,而言不同苦辛,并苦辛亦不能同,怨之甚也。”
[24] “迢迢”,远貌。
[25] 异苦乐是说苦乐不均。在剥削阶级的部队中,官兵总是对立的。
[26] 隔河的河即交河。“骑”字照以前的习惯读法,应读作去声,因为这是名词,指骑兵。
[27] 倏忽,一会儿工夫。
[28] 《通鉴》说当时“戍边者多为边将苦使,利其死而没其财”(卷二百一十六)。可见“为奴仆”确是实际情形。
[29] 树,立也。
[30] 这四句极象谣谚,可能是当时军中流行的作战歌诀。马目标大易射,马倒则人非死即伤,故先射马,蛇无头而不行,王擒则贼自溃散,故先擒王。擒王句乃主意所在,下四句便是引伸这一句的。
[31] 亦有限,是说也有个限度,有个主从。正承上句意。沈德潜 《杜诗偶评》:“诸本杀人亦有限,惟文待诏(文徵明)作杀人亦无限,以开合语出之,较有味。”不确。
[32] 自有疆,是说总归有个疆界,饶你再开边。和第一首“开边一何多”照应。
[33] 这两句是说如果能抵制外来侵略的话,那末只要擒其渠魁就行了,又哪在多杀人呢?张远《杜诗会粹》:“大经济语,借戍卒口中说出。”在这里我们相当明显的看到杜甫的政治观点。
[34] 雨作动词用,读去声。雨雪即下雪。
[35] 山高所以径危。因筑城,故须抱石。
[36] 指落是手指被冻落。
[37] 汉月,指祖国。
[38] 祖国在南方,所以见浮云南去便想攀住它。“暮”字含情。
[39] 单音禅。汉时匈奴称其君长曰单于,这里泛指边疆少数民族君长。
[40] 古宝剑有雌雄,这里只是取其字面。四五动,是说没费多大气力。
[41] 奔是奔北,即吃了败仗。
[42] 名王,如匈奴的左贤王、右贤王。这里泛指贵人。正是所谓“擒贼先擒王”。
[43] 辕门即军门。
[44] 这两句主要写有功不居的高尚风格,是第三章“大夫誓许国”的具体表现,也是下章“丈夫四方志”的一个过渡。
[45] 能无,犹“岂无”、“宁无”,但含有估计的意味,分寸功,极谦言功小。观从军十年 馀,可知“府兵制”这时已完全破坏。
[46] 众人,指一般将士。苟得,指争功贪赏。
[47] “欲语”二字一顿。想说说自己的功,又不屑跟他们同调,干脆不说也罢。《礼记:由礼》:“毋剿说,毋雷同。”雷一发声,四下同应,故以比人云亦云。
[48] 这两句过去解说不一。大意是说:中原尚且有斗争,何况边疆地区?应前“单于寇我垒”。
[49] 这两句是将自己再提高一步,丈夫志在四方,又哪能怕吃苦? 《论语》“君子固穷”。
前出塞九首创作背景
天宝十一载(752年),四十岁的杜甫写的《前出塞》是一系列军事题材的诗歌。这个时期还是唐朝的生长期,伴随着生长期的,是唐朝在军事上的扩张期,朝廷上上下下的预估大多是乐观的,杜甫却对唐玄宗的军事路线不太认同。
朱鹤龄说这九首诗是为天宝末年哥舒翰用兵于吐蕃而作。唐玄宗即位以后,为了满足自己好大喜功的欲望,在边地不断发动以掠夺财富为目的的不义战争。天宝六载(747年)令董延光攻吐蕃石堡城;天宝八载(749年)又令哥舒翰领兵十万再次攻打石堡城,兵士死亡过半,血流成河;天宝十载(751年)令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攻南诏,死者六万;又令高仙芝攻大食,安禄山攻契丹,两地百姓深受其苦。这组诗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创作的。
前出塞九首赏析
《晋书·乐志》载汉乐府有《出塞》《入塞》曲,李延年作,是一种以边塞战斗生活为题材的军歌。杜甫作《出塞》曲有多首,先写的九首称为《前出塞》,后写的五首称为《后出塞》。杜甫的前后《出塞》曲,并非军歌,而是借古题写时事,意在讽刺当时进行的不义战争。
杜甫这九首诗通过描写一个士兵从军西北边疆的艰难历程和复杂感情,尖锐地讽刺了统治者穷兵黩武的不义战争,真实地反映了战争给兵士和百姓带来的苦难。
第一首叙述自己初别父母被迫远戍的情景。第二首叙说上路之后的情景。离家已远,死生难料,只好索性豁出性命练习武艺。第三首,诉说自己一路上心情的烦乱,故作自励之语以求自解。第四首,描写自己在路上被军吏欺压和驱逼的情景。第五首,自叙初到军中时的感慨:官兵对立,苦乐不均,身为奴仆,难树功勋。第六首,征夫诉说他对这次战争的看法。实际上是杜甫对待战争的态度,明确地表达了诗人的政治观点。第七首,征夫诉说他大寒天在高山上筑城和戍守的情况。第八首,征人诉说自己初次立功的过程和对待功劳的态度。第九首,征人自叙他自己从军作战十余年的经历。前四首写出征,重在刻划离别之情;后五首写赴军,重在刻划以身许国。
这九首连章体的组诗,“借古题写时事,深悉人情,兼明大义”,主题鲜明,内容集中,而且在艺术表现上也有许多独特之处。
首先,这组诗“九首承接只如一首”,前后连贯,结构紧凑,浑然成为一个整体。杜甫的《前出塞》组诗第一首是起,写出门应征,点题“出塞”,引出组诗主旨:“君已富土境,开边一何多”,以之为纲,统摄全篇。以后各首便围绕这一主题展开,顺次写去,循序渐进,层次井然。第九首论功抒志;带有总结的性质,可为结。中间各首在围绕主题展开的同时,每首又各有重点。前四首写出征,重在写征人的留恋之情;后五首写赴军,重在写征人的以身许国。条理清晰,又波澜起伏,曲折有致。诗人在情节的安排上亦前后照应,过渡自然。如第二首“骨肉恩岂断”承第一首“弃绝父母恩”;第八首“虏其名王归;系颈授辕门”呼应第六首“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就使九首如线贯珠,各首之间联系更为紧密,不致分散。浦起龙说:“汉魏以来诗,一题数首,无甚铨次,少陵出而章法一线。如此九首,可作一大篇转韵诗读。”足见这种连章体组诗也是杜甫的一大创造。
第二,以点来反映面。整组诗只集中描写了一个征夫的从军过程,但却反映了整个玄宗天宝末年的社会现实:“开边一何多”,这里有连续不断的黩武战争;“单于寇我垒”,也有敌人对唐王朝边境的侵扰。两种战争交替进行,性质是复杂的。诗中有战争给人民造成的流离失所的沉重灾难,也有封建军队中官兵不公的现实;既有军士对奴役压迫的不满和反抗,也有征人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既有征人戍边筑城的艰难困苦,也有士兵们的英勇作战。可谓这一时期的全景纪录。
第三,整组诗都以第一人称的手法来写,由征夫直接向读者诉说。这样寓主位于客位,可以畅所欲言地指斥时政。这正是用第一人称的自由方便处。此外,诗人以第一人称的手法叙事,仿佛亲身经历一般,这就增加了真实感和亲切感,更具有感染力和说服力。
第四,诗人善于抓住人物特征,着重人物的心理刻划,精心塑造了一个来自老百姓的淳厚朴实、勇敢善战的士兵的生动形象。诗人在刻划人物的心理活动时,或通过人物行动的细节描写以突出他矛盾复杂的内心世界,如第二首写这个征人冒险轻生、拚命练武的行动,就反衬出这个征人内心的苦闷和忧怨;第三首用磨刀伤手而自己不觉来刻划他“心绪乱已久”,内心烦乱不安的矛盾痛苦。这种用人物行动细节的描写来刻划人物复杂的内心变化,就使人物的形象有血有肉,栩栩如生,避免了枯燥乏味的直接说教。或通过比兴手法来刻划人物的内心活动的变化,如第七首“已去汉月远,何时筑城还。浮云暮南征,可望不可攀”就将自己思念故乡、想念亲人的迫切心情托之“汉月”,寄之“浮云”,这就使人物复杂抽象的心理变化和感情特征具有可感性、形象性,使读者易于了解和接受。此外第八首描写这个征人对敌作战的英勇顽强,第九首写他对功赏的正确态度,虽着墨不多,但都形象逼真,跃然纸上。
前出塞九首创作背景二
公元752年,四十岁的杜甫写的《前出塞》是一系列军事题材的诗歌。这个时期还是唐朝的生长期,伴随着生长期的,是唐朝在军事上的扩张期,朝廷上上下下的预估大多是乐观的,杜甫却对唐玄宗的军事路线不太认同。
这九首诗朱鹤龄说是为天宝(唐玄宗年号,742—756)未年哥舒翰用兵于吐蕃而作。唐玄宗即位以后,为了满足自己好大喜功的欲望,在边地不断发动以掠夺财富为目的的不义战争。公元747年(天宝六年)令董延光攻吐蕃石堡城;公元749年(天宝八年)又令哥舒翰领兵十万再次攻打石堡城,兵士死亡过半,血流成河;公元751年(天宝十年)令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攻南诏,死者六万;又令高仙芝攻大食,安禄山攻契丹,两地百姓深受其苦。这组诗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创作的。
前出塞九首注釋
[1] 戚戚,愁苦貌。因被迫應往,故心懷戚戚。
[2] 悠悠,猶漫漫,遙遠貌。交河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吐魯番縣,是唐王朝防吐蕃處。
[3] 公宗,猶官家。有程期,是說赴交河有一定期限。
[4] 是說如果逃命,又難逃法網。唐行“府兵製”,天寶末,還未全廢,士兵有戶籍,逃則連 累父母妻子。
[5] 這兩句點出赴交河之故,是全詩的主腦,是人民的抗議,也是壯甫的斥責。
[6] 離家日久,一切習慣了,熟習了,放下再受夥伴們的戲弄和取笑。按《通典》卷一百四十九:“諸將上不得倚作主帥,及恃己力強,欺傲火(夥)人,全無長幼,兼笞撻懦弱,減削糧食衣資,並軍器火具,恣意令擎,勞逸不等。”則知當時軍中實有欺負人的現象。
[7] “死無時”是說時時都有死的可能,不一定在戰場。正因為死活毫無把握,所以也就顧不 得什麽骨肉之恩,說得極深刻。
[8] 走馬,即跑馬。轡頭,當泛指馬的絡頭。脫是去掉不用。
[9] 青絲,即馬韁。挑是信手的挑著。
[10] 捷下是飛馳而下。
[11] 搴,拔取。是說從馬上俯下身去練習撥旗。 《通典》(卷同上):“搴旗斬將,陷陣摧鋒,上賞。”所以要“試搴旗”。吳昌祺說:“走馬四句,捷自負,而意乃在 ‘死無時’也。” 這說法很對。
[12] 嗚咽水,指隴頭水。《三秦記》:“隴山頂有泉,清水四注,俗歌:隴頭流水,嗚聲嗚咽。遙望秦川,肝腸斷絕。”這以下四句即化用隴頭歌。
[13] 輕是輕忽,隻當沒聽見。腸斷聲指嗚咽的水聲。
[14] 這句是上句的否定。心緒久亂,而水聲觸耳,想不愁也不行。心不在焉,因而傷手。初 尚不知,見水赤才發覺。刻劃人微。
[15] 丈夫,猶言“男兒”、“健兒”或“壯士”,是征夫自謂。誓許國,是說決心把生命獻給國家。這以下四句征夫的心理有了轉變,但是出於無可奈何的,所以語似壯而情實悲,口裏說的和心裏想的仍有矛盾。
[16] 這句承上句。既以身許國,此外還有什麽值得悲憤和留念的呢?
[17] 西漢宣帝曾圖畫霍光、蘇武等功臣一十八人於麒麟閣。
[18] 當字很有意思,好像甘心如此,其實是不甘心。末兩句也是反話。所以有此矛盾現象,是由於這個戰爭不是正義的戰爭,人民也是被強製去作戰的。
[19] 送徒有長,是指率領(其實是押解)征夫的頭子,劉邦、陳勝都曾做過。
[20] 遠戍,指人說,是征夫自謂。“亦有身”是說我們也有一條命,也是一個人。是反抗和憤恨的話。仇注:“遠戍句,此被徒長嗬斥而作自憐語。”不對頭。
[21] 這兩句是說,死活我們都向前去,決不作孬種,用不著你們吹胡子瞪眼,也是汪性使氣 的話。仇注:“吏即送徒之長。”
[22] 附書即捎信兒。六親是父母兄弟妻子。
[23] 這兩句概括書中的大意。決絕,是永別。仿佛是說:“媽呀!爸爸呀!妻呀!兒呀!…… 我們再也不能見麵了!我們苦也不能苦在一起了!”吳瞻泰雲:“不言不同歡樂,而言不同苦辛,並苦辛亦不能同,怨之甚也。”
[24] “迢迢”,遠貌。
[25] 異苦樂是說苦樂不均。在剝削階級的部隊中,官兵總是對立的。
[26] 隔河的河即交河。“騎”字照以前的習慣讀法,應讀作去聲,因為這是名詞,指騎兵。
[27] 倏忽,一會兒工夫。
[28] 《通鑒》說當時“戍邊者多為邊將苦使,利其死而沒其財”(卷二百一十六)。可見“為奴仆”確是實際情形。
[29] 樹,立也。
[30] 這四句極象謠諺,可能是當時軍中流行的作戰歌訣。馬目標大易射,馬倒則人非死即傷,故先射馬,蛇無頭而不行,王擒則賊自潰散,故先擒王。擒王句乃主意所在,下四句便是引伸這一句的。
[31] 亦有限,是說也有個限度,有個主從。正承上句意。沈德潛 《杜詩偶評》:“諸本殺人亦有限,惟文待詔(文徵明)作殺人亦無限,以開合語出之,較有味。”不確。
[32] 自有疆,是說總歸有個疆界,饒你再開邊。和第一首“開邊一何多”照應。
[33] 這兩句是說如果能抵製外來侵略的話,那末隻要擒其渠魁就行了,又哪在多殺人呢?張遠《杜詩會粹》:“大經濟語,借戍卒口中說出。”在這裏我們相當明顯的看到杜甫的政治觀點。
[34] 雨作動詞用,讀去聲。雨雪即下雪。
[35] 山高所以徑危。因築城,故須抱石。
[36] 指落是手指被凍落。
[37] 漢月,指祖國。
[38] 祖國在南方,所以見浮雲南去便想攀住它。“暮”字含情。
[39] 單音禪。漢時匈奴稱其君長曰單於,這裏泛指邊疆少數民族君長。
[40] 古寶劍有雌雄,這裏隻是取其字麵。四五動,是說沒費多大氣力。
[41] 奔是奔北,即吃了敗仗。
[42] 名王,如匈奴的左賢王、右賢王。這裏泛指貴人。正是所謂“擒賊先擒王”。
[43] 轅門即軍門。
[44] 這兩句主要寫有功不居的高尚風格,是第三章“大夫誓許國”的具體表現,也是下章“丈夫四方誌”的一個過渡。
[45] 能無,猶“豈無”、“寧無”,但含有估計的意味,分寸功,極謙言功小。觀從軍十年 餘,可知“府兵製”這時已完全破壞。
[46] 眾人,指一般將士。苟得,指爭功貪賞。
[47] “欲語”二字一頓。想說說自己的功,又不屑跟他們同調,幹脆不說也罷。《禮記:由禮》:“毋剿說,毋雷同。”雷一發聲,四下同應,故以比人雲亦雲。
[48] 這兩句過去解說不一。大意是說:中原尚且有鬥爭,何況邊疆地區?應前“單於寇我壘”。
[49] 這兩句是將自己再提高一步,丈夫誌在四方,又哪能怕吃苦? 《論語》“君子固窮”。
前出塞九首創作背景
天寶十一載(752年),四十歲的杜甫寫的《前出塞》是一係列軍事題材的詩歌。這個時期還是唐朝的生長期,伴隨著生長期的,是唐朝在軍事上的擴張期,朝廷上上下下的預估大多是樂觀的,杜甫卻對唐玄宗的軍事路線不太認同。
朱鶴齡說這九首詩是為天寶末年哥舒翰用兵於吐蕃而作。唐玄宗即位以後,為了滿足自己好大喜功的欲望,在邊地不斷發動以掠奪財富為目的的不義戰爭。天寶六載(747年)令董延光攻吐蕃石堡城;天寶八載(749年)又令哥舒翰領兵十萬再次攻打石堡城,兵士死亡過半,血流成河;天寶十載(751年)令劍南節度使鮮於仲通攻南詔,死者六萬;又令高仙芝攻大食,安祿山攻契丹,兩地百姓深受其苦。這組詩就是在這樣的曆史背景下創作的。
前出塞九首賞析
《晉書·樂誌》載漢樂府有《出塞》《入塞》曲,李延年作,是一種以邊塞戰鬥生活為題材的軍歌。杜甫作《出塞》曲有多首,先寫的九首稱為《前出塞》,後寫的五首稱為《後出塞》。杜甫的前後《出塞》曲,並非軍歌,而是借古題寫時事,意在諷刺當時進行的不義戰爭。
杜甫這九首詩通過描寫一個士兵從軍西北邊疆的艱難曆程和複雜感情,尖銳地諷刺了統治者窮兵黷武的不義戰爭,真實地反映了戰爭給兵士和百姓帶來的苦難。
第一首敘述自己初別父母被迫遠戍的情景。第二首敘說上路之後的情景。離家已遠,死生難料,隻好索性豁出性命練習武藝。第三首,訴說自己一路上心情的煩亂,故作自勵之語以求自解。第四首,描寫自己在路上被軍吏欺壓和驅逼的情景。第五首,自敘初到軍中時的感慨:官兵對立,苦樂不均,身為奴仆,難樹功勳。第六首,征夫訴說他對這次戰爭的看法。實際上是杜甫對待戰爭的態度,明確地表達了詩人的政治觀點。第七首,征夫訴說他大寒天在高山上築城和戍守的情況。第八首,征人訴說自己初次立功的過程和對待功勞的態度。第九首,征人自敘他自己從軍作戰十餘年的經曆。前四首寫出征,重在刻劃離別之情;後五首寫赴軍,重在刻劃以身許國。
這九首連章體的組詩,“借古題寫時事,深悉人情,兼明大義”,主題鮮明,內容集中,而且在藝術表現上也有許多獨特之處。
首先,這組詩“九首承接隻如一首”,前後連貫,結構緊湊,渾然成為一個整體。杜甫的《前出塞》組詩第一首是起,寫出門應征,點題“出塞”,引出組詩主旨:“君已富土境,開邊一何多”,以之為綱,統攝全篇。以後各首便圍繞這一主題展開,順次寫去,循序漸進,層次井然。第九首論功抒誌;帶有總結的性質,可為結。中間各首在圍繞主題展開的同時,每首又各有重點。前四首寫出征,重在寫征人的留戀之情;後五首寫赴軍,重在寫征人的以身許國。條理清晰,又波瀾起伏,曲折有致。詩人在情節的安排上亦前後照應,過渡自然。如第二首“骨肉恩豈斷”承第一首“棄絕父母恩”;第八首“虜其名王歸;係頸授轅門”呼應第六首“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就使九首如線貫珠,各首之間聯係更為緊密,不致分散。浦起龍說:“漢魏以來詩,一題數首,無甚銓次,少陵出而章法一線。如此九首,可作一大篇轉韻詩讀。”足見這種連章體組詩也是杜甫的一大創造。
第二,以點來反映麵。整組詩隻集中描寫了一個征夫的從軍過程,但卻反映了整個玄宗天寶末年的社會現實:“開邊一何多”,這裏有連續不斷的黷武戰爭;“單於寇我壘”,也有敵人對唐王朝邊境的侵擾。兩種戰爭交替進行,性質是複雜的。詩中有戰爭給人民造成的流離失所的沉重災難,也有封建軍隊中官兵不公的現實;既有軍士對奴役壓迫的不滿和反抗,也有征人對故鄉和親人的思念;既有征人戍邊築城的艱難困苦,也有士兵們的英勇作戰。可謂這一時期的全景紀錄。
第三,整組詩都以第一人稱的手法來寫,由征夫直接向讀者訴說。這樣寓主位於客位,可以暢所欲言地指斥時政。這正是用第一人稱的自由方便處。此外,詩人以第一人稱的手法敘事,仿佛親身經曆一般,這就增加了真實感和親切感,更具有感染力和說服力。
第四,詩人善於抓住人物特征,著重人物的心理刻劃,精心塑造了一個來自老百姓的淳厚樸實、勇敢善戰的士兵的生動形象。詩人在刻劃人物的心理活動時,或通過人物行動的細節描寫以突出他矛盾複雜的內心世界,如第二首寫這個征人冒險輕生、拚命練武的行動,就反襯出這個征人內心的苦悶和憂怨;第三首用磨刀傷手而自己不覺來刻劃他“心緒亂已久”,內心煩亂不安的矛盾痛苦。這種用人物行動細節的描寫來刻劃人物複雜的內心變化,就使人物的形象有血有肉,栩栩如生,避免了枯燥乏味的直接說教。或通過比興手法來刻劃人物的內心活動的變化,如第七首“已去漢月遠,何時築城還。浮雲暮南征,可望不可攀”就將自己思念故鄉、想念親人的迫切心情托之“漢月”,寄之“浮雲”,這就使人物複雜抽象的心理變化和感情特征具有可感性、形象性,使讀者易於了解和接受。此外第八首描寫這個征人對敵作戰的英勇頑強,第九首寫他對功賞的正確態度,雖著墨不多,但都形象逼真,躍然紙上。
前出塞九首創作背景二
公元752年,四十歲的杜甫寫的《前出塞》是一係列軍事題材的詩歌。這個時期還是唐朝的生長期,伴隨著生長期的,是唐朝在軍事上的擴張期,朝廷上上下下的預估大多是樂觀的,杜甫卻對唐玄宗的軍事路線不太認同。
這九首詩朱鶴齡說是為天寶(唐玄宗年號,742—756)未年哥舒翰用兵於吐蕃而作。唐玄宗即位以後,為了滿足自己好大喜功的欲望,在邊地不斷發動以掠奪財富為目的的不義戰爭。公元747年(天寶六年)令董延光攻吐蕃石堡城;公元749年(天寶八年)又令哥舒翰領兵十萬再次攻打石堡城,兵士死亡過半,血流成河;公元751年(天寶十年)令劍南節度使鮮於仲通攻南詔,死者六萬;又令高仙芝攻大食,安祿山攻契丹,兩地百姓深受其苦。這組詩就是在這樣的曆史背景下創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