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月·壬申夏泛舟西湖述怀有赋时予别杭州盖十年矣注释
①壬申:公元1812年,嘉庆十七年。这段话是词的序言。
②“天风”数句:谓作者出生于山清水丽的杭州。
③“曾是”句:谓作者从小随父居北京。东华,谓东华门,地近清代内阁。
④屠狗功名:谓功名鄙贱,不值一笑。《史记·樊郦滕灌列传》载樊哙屠狗为业,《后汉书》亦载中兴二十八将中有屠狗者。
⑤雕龙文卷:指寻章摘句,写作诗文。《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载驺奭“颇采驺衍之术以纪文”,“齐人曰:谈天衍,雕龙奭。”
⑥乡亲苏小:用韩翃《送王少府归杭州》“钱塘苏小是乡亲”句。苏小,即苏小小,南齐时钱塘名妓,才貌绝世,倾动一时。西湖有苏小小墓。
⑦罗袜音尘:用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句意,代指苏小等美人。
⑧“渺渺”句:《九歌·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苏轼《前赤壁赋》:“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湘月·壬申夏泛舟西湖述怀有赋时予别杭州盖十年矣赏析
1802年(嘉庆八年)龚自珍十二岁时随父龚丽正入京,居于横街全浙新馆。十年后,他由副榜贡生考充武英殿校录,旋即侍父南下就徽州知府之任。四月,龚自珍陪同母亲到苏州看望外祖父段玉裁,并在舅家与表妹段美贞结为伉俪。是夏,携新婚夫人返杭州,泛舟西湖时,念及十年契阔,乃作此《湘月》词抒怀。
词开篇由出身说起。生于杭州,本平凡事,但偏说自己如著名的“飞来峰”一般,是“天风”将我“吹堕”在此“清丽”的“湖山”之间的。气派之大、构想之奇,令人击节,而一种独往独来、风发踔厉的姿态也栩栩然纸间,为全篇树立了奇气奔涌的基调。接下来回首往事,照应词序“予别杭州十年矣”,词意又紧承“果然”而来。然而十年京华,一事无成,即或鄙贱的“屠狗功名”与空洞的“雕龙文卷”也还未入手,那种惘然之感正如眼前西湖的烟波一般“苍茫无际”。那么自己的行藏则将不止为英豪所不齿,就是那苏小一流美人不也会嘲笑自己的“非计”么。此数句诚然是自嘲,但感喟深沉,杂以绮艳,给人磅礴流丽的魅力感。
过片承首句“湖山”而来,掉转抒情之笔来写泛舟西湖所见之景,在写景中,又穿插着词人“清愁”、“销魂”的主体感受。王兆鹏先生分析道:“这种跳跃跌宕的章法又是与主体勃郁不平之气相联系的。词人本不是心平气和地来观赏湖山景色,而是借游湖来排遗胸中的不平与愤懑。明乎此,才能体察到开篇“天风吹我”的突兀之句原是主体心灵深处如潮怒气的排戛激荡。”这种体味是细微而准确的。事实上,下片也仅有“斜阳”、“香草”两处意象是眼前所见,其余如“罗袜音尘”、“渺渺予怀”、“箫”、“剑”等无不是心灵化了的“如潮怒气”的衍射。特别其中第一次出现了“怨去吹箫,狂来说剑”的对举性质的这组意象,为龚自珍一生的诗词创作奠定了指向性的基础。清初词坛大家陈维崧在《沁园春·赠别芝麓先生,即用其题《乌丝词》韵》中已有“禅榻吹箫,妓堂说剑,也算男儿意气场”之句,为龚自珍所本,而龚自珍又益以“怨”、“狂”二字,更加丰富了“箫”与“剑”的内蕴层次,从而形成了属于“龚氏”的独特的销魂之味。
湘月·壬申夏泛舟西湖述懷有賦時予別杭州蓋十年矣注釋
①壬申:公元1812年,嘉慶十七年。這段話是詞的序言。
②“天風”數句:謂作者出生於山清水麗的杭州。
③“曾是”句:謂作者從小隨父居北京。東華,謂東華門,地近清代內閣。
④屠狗功名:謂功名鄙賤,不值一笑。《史記·樊酈滕灌列傳》載樊噲屠狗為業,《後漢書》亦載中興二十八將中有屠狗者。
⑤雕龍文卷:指尋章摘句,寫作詩文。《史記·孟子荀卿列傳》載騶奭“頗采騶衍之術以紀文”,“齊人曰:談天衍,雕龍奭。”
⑥鄉親蘇小:用韓翃《送王少府歸杭州》“錢塘蘇小是鄉親”句。蘇小,即蘇小小,南齊時錢塘名妓,才貌絕世,傾動一時。西湖有蘇小小墓。
⑦羅襪音塵:用曹植《洛神賦》“淩波微步,羅襪生塵”句意,代指蘇小等美人。
⑧“渺渺”句:《九歌·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蘇軾《前赤壁賦》:“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
湘月·壬申夏泛舟西湖述懷有賦時予別杭州蓋十年矣賞析
1802年(嘉慶八年)龔自珍十二歲時隨父龔麗正入京,居於橫街全浙新館。十年後,他由副榜貢生考充武英殿校錄,旋即侍父南下就徽州知府之任。四月,龔自珍陪同母親到蘇州看望外祖父段玉裁,並在舅家與表妹段美貞結為伉儷。是夏,攜新婚夫人返杭州,泛舟西湖時,念及十年契闊,乃作此《湘月》詞抒懷。
詞開篇由出身說起。生於杭州,本平凡事,但偏說自己如著名的“飛來峰”一般,是“天風”將我“吹墮”在此“清麗”的“湖山”之間的。氣派之大、構想之奇,令人擊節,而一種獨往獨來、風發踔厲的姿態也栩栩然紙間,為全篇樹立了奇氣奔湧的基調。接下來回首往事,照應詞序“予別杭州十年矣”,詞意又緊承“果然”而來。然而十年京華,一事無成,即或鄙賤的“屠狗功名”與空洞的“雕龍文卷”也還未入手,那種惘然之感正如眼前西湖的煙波一般“蒼茫無際”。那麽自己的行藏則將不止為英豪所不齒,就是那蘇小一流美人不也會嘲笑自己的“非計”麽。此數句誠然是自嘲,但感喟深沉,雜以綺豔,給人磅礴流麗的魅力感。
過片承首句“湖山”而來,掉轉抒情之筆來寫泛舟西湖所見之景,在寫景中,又穿插著詞人“清愁”、“銷魂”的主體感受。王兆鵬先生分析道:“這種跳躍跌宕的章法又是與主體勃鬱不平之氣相聯係的。詞人本不是心平氣和地來觀賞湖山景色,而是借遊湖來排遺胸中的不平與憤懣。明乎此,才能體察到開篇“天風吹我”的突兀之句原是主體心靈深處如潮怒氣的排戛激蕩。”這種體味是細微而準確的。事實上,下片也僅有“斜陽”、“香草”兩處意象是眼前所見,其餘如“羅襪音塵”、“渺渺予懷”、“簫”、“劍”等無不是心靈化了的“如潮怒氣”的衍射。特別其中第一次出現了“怨去吹簫,狂來說劍”的對舉性質的這組意象,為龔自珍一生的詩詞創作奠定了指向性的基礎。清初詞壇大家陳維崧在《沁園春·贈別芝麓先生,即用其題《烏絲詞》韻》中已有“禪榻吹簫,妓堂說劍,也算男兒意氣場”之句,為龔自珍所本,而龔自珍又益以“怨”、“狂”二字,更加豐富了“簫”與“劍”的內蘊層次,從而形成了屬於“龔氏”的獨特的銷魂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