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七十九·贡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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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正玄 李义琛 陈子昂 王维 杨暄 萧颖士 乔彝 许孟容 张正甫 阎济美 潘炎 令狐峘 熊执易
杜正玄 李义琛 陈子昂 王维 杨暄 萧颖士 乔彝 许孟容 张正甫 阎济美 潘炎 令狐峘 熊执易

杜正玄
杜正玄

隋仁寿中,杜正玄、正藏、正伦。俱以秀才擢第。隋代举进士,总一十人,正伦一家三人。(出《谭宾录》)
隋文帝仁寿年间,杜正玄、杜正藏、杜正伦,都由秀才而中进士。隋文帝时代,每年只取十名进士。那一科,杜氏三兄弟皆中。

李义琛
李义琛

武德五年,李义琛与弟义琰,三从弟上德同年三人进士。义琛等陇西人,世居邺城。国初草创未定,家业素贫之,与上德同居,事从姑,定省如亲焉。随计至潼关,遇大雪,逆旅不容,有咸阳商人见而怜之,延与同寝处。居数日,雪霁而去。琛等议鬻驴,以一醉酬之。商人窃知,不辞而去。复先赠以稻粮。琛后宰咸阳,召商人。与之抗礼亲厚。位至刑部侍郎雍州长史。义琰相高宗,上德司门郎中。(出《摭言》)
唐高祖武德五年,李义琛同他的二弟李义琰、以及三从弟(从母子)李上德,三人同中进士。他们是陇西人,世代居住在邺城。唐政权刚建立不久,不是很稳固。李义琛出身贫寒,家境不好,跟上德住在一起。对待他的从姑象自己的亲娘一样。三兄弟商议到潼关去,遇到大雪,饥寒交迫没有住处。有一位咸阳的商人很同情他们,请他们一起住。住了好几天,天才晴朗。李义琛三兄弟商议把所骑的驴卖掉,请商人喝酒,以报答他。商人私下听到他们的打算,不辞而别。并事先赠送给他们粮食。李义琛做咸阳县丞,把那个商人请来,以平等的礼节待他。李义琛后来升到刑部侍郎、也做过雍州长史(州牧的佐官,类似现代的秘书长)。李义琰在唐高宗时做到宰相。李上德做到司门郎中的官。

陈子昂
陈子昂

陈子昂,蜀射洪人,十年居京师,不为人知。时东市有卖胡琴者,其价百万。日有豪贵传视,无辨者。子昂突出于众,谓左右,可辇千缗市之。众咸惊问曰:何用之?答曰:余善此乐。或有好事者曰:可得一闻乎?答曰:余居宣阳里,指其第处,并具有酒,明日专候。不唯众君子荣顾,且各宜邀召闻名者齐赴,乃幸遇也。来晨,集者凡百余人,皆当时重誉之士。子昂大张宴席,具珍羞。食毕,起捧胡琴,当前语曰:蜀人陈子昂有文百轴,驰走京毂,碌碌尘土,不为人所知。此乐贱工之役,岂愚留心哉!遂举而弃之。舁文轴两案,遍赠会者。会既散,一日之内,声华溢都。时武攸宜为建安王,辟为记室。后拜拾遗。归觐,为段(段原作假,据新旧唐书《陈子昂传》改。)简所害。(出《独异志》)
陈子昂是四川射洪县人。在京城住了十年,没有谁知道他。当时市场上有一个卖胡琴的(少数民族乐器),要价一百万。每天都有有钱的人去看这件东西,没人明白它的价值。陈子昂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跟人们说,我可以用一千缗来交换。大家很惊讶地问这东西有什么用?陈子昂回答说,我善于弹奏这件乐器。有好奇的人便问,你能弹给我们听吗?陈子昂说:我住在宜阳里。指给地址,告诉说明天我准备酒,专门等候诸位。不仅各位可以来,还可以邀请一些知名人士一起来。大家会一会,很荣幸。第二天早晨,来了一百多人,都是当时很有名望的。陈子昂好酒好菜款待他们。吃过饭,捧出胡琴,对客人们说:四川人陈子昂有文章好几百轴,跑到京城来,东奔西走,却不为人重视。这件乐器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么值得我放在心上?于是把胡琴举起来摔了。把他写在帛上的文章取出来,摆了两案子,分别赠送给客人。会散以后,一天之内,名满京都。当时武攸宜被封为建安王,请他作记室(类似书记官),后来又做拾遗(谏官),回家省亲,被段简害死。

王维
王维

王维右丞年未弱冠,文章得名。性闲音律,妙能琵琶。游历诸贵之间,尤为岐王之所眷重。时进士张九臬声称籍甚,客有出入公主之门者,为其地,公主以词牒京兆试官,令以九臬为解头。维方将应举,言于岐王,仍求焉。子之旧诗清越者可录十篇,琵琶新声之怨切者可度一曲,后五日至吾。维即依命,如期而至。岐王谓曰:子以文士请谒贵主,何门可见哉!子能如吾之教乎?维曰:谨奉命。岐王乃出锦绣衣服,鲜华奇异,遣维衣之,仍令赍琵琶,同至公主之第。岐王入曰:承贵主出内,故攜酒乐奉宴。即令张筵,诸令旅进。维妙年洁白,风姿都美,立于行,公主顾之,谓岐王曰:斯何人哉?答曰:知音者也。即令独奉新曲,声调哀切,满坐动容。公主自询曰:此曲何名?维起曰:号郁轮袍。公主大奇之。岐王因曰:此生非止音律,至于词学,无出其右。公主尤异之。则曰:子有所为文乎?维则出献怀中诗卷呈公主。公主既读,惊骇曰:此皆儿所诵习,常谓古人佳作,乃子之为乎?因令更衣,升之客右。维风流蕴藉,语言谐戏,大为诸贵之钦瞩。岐王因曰:若令京兆府今年得此生为解头,诚为国华矣。公主乃曰:何不遣其应举?岐王曰:此生不得首荐,义不就试,然已承贵主论托张九臬矣。公主笑曰:何预儿事,本为他人所托。顾谓维曰:子诚取,当为子力致焉。维起谦谢。公主则召试官至第,遣宫婢传教,维遂作解头,而一举登第矣。及为太乐丞,为伶人舞黄师子,坐出官。黄师子者,非一人不舞也。天宝末,禄山初陷西京,维及郑虔、张通等,皆处贼庭。洎克复,俱囚于宣杨里杨国忠旧宅。崔圆因召于私第,令画数壁。当时皆以圆勋贵无二,望其救解,故运思精巧,颇绝其能。(能原作皆,据明抄本改)后由此事,皆从宽典;至于贬黜,亦获善地。今崇义里窦丞相易直私第,即圆旧宅也,画尚在焉。维累为给事中,禄授以伪官。及贼平,凡缙为北都副留守,请以己官爵赎之,由是免死。累为尚书右丞。于蓝田置别业,留心释典焉。(出《集异记》)
王维少年时,喜欢音乐,琵琶弹得好。王维在亲贵之间来往,岐王尤其看中他。当时张九皋有很高的名声。有人经常到公主家里,并把张九皋的文章拿给公主,为其推荐。公主写信给京都的主考官,让他取张九皋为第一名。(解头,府解之首)王维本来也打算参加考试,把这件事告诉岐王。请求岐王帮忙。岐王说:以公主的尊贵和势力,是不能力争的,我给你想办法。把你过去写的诗,选清越的抄十篇。琵琶曲子怨切的准备一曲。五天后,到我这里来。五天后,王维如约而来。岐王说:你以文士的身份去谒见公主,她不能接见你,你能听我的话吗?王维说:我听你的教诲。岐王让王维换上华贵的衣服,捧着琵琶一起到公主家去,对公主说:我乘你从宫内出来的机会,到你家里来,带着好酒,还有好的音乐。公主就让人备办酒席,让人跳舞。王维生得美而白。公主回头看见他,问岐王:这个人是谁?岐王说,他是知音。就让王维独奏。王维的琵琶弹得哀哀切切,满座的人为之动容。公主问:这个曲子叫什么名字?王维说:叫郁轮袍。公主非常奇怪。岐王说这个读书人不仅精通音乐,诗词文章,没有人超过他。公主更觉得王维不一般,就问:你有什么文章吗?王维就把怀里的文章呈献给公主。公主读了王维的诗,非常吃惊,说:这都是我儿子和张九皋这些少年们读的,都说是古人写的,原来是你写的呀?让他换了衣服,坐在客位的首席,王维俊美飘逸,谈吐潇洒,语言的艺术性很强,在座的达官贵人们无不赞叹。岐王说:如果今年京兆的考试,让王维做第一,绝对是全国的光荣。公主说:那为什么不让他去参加考试竞争?岐王说,没人举荐他做第一,他是不肯参加的,并且听说公主已经举荐张九皋。公主笑着说:我其实不参与少年们的事。可是别人托我,我只好做。公主对王维说:你确实可取,我一定为你尽力。王维谦恭地致谢。公主就把主考官叫到家里,叫她的使女传话说明。王维得了第一,一举夺魁。他后来做太乐丞的官,教舞女们跳黄师子舞,被罢官。黄师子舞是一个人跳的。天宝末年,安禄山攻陷长安,王维同郑虔、张通这些人都投降他,做他的官。张洎打跑了安禄山,收复了长安,把他们押在宣杨里杨国忠原来的府第里。崔圆把王维请去,让他在墙壁上作画。当时都认为崔圆很显贵,郑虔、张通等人都指望他解救。王维作画构思奇巧,下笔如神。郑虔等因此得到从宽,即使被贬出京,也能得到一个好地方。现在的长安崇义里窦丞相买的房子,就是崔圆过去的住宅,那些画还在。尚书在的时候,王维做给事中。安禄山陷落长安,授给王维伪官。安禄山被平定后,凡缙做北都(太原)副留守,请求以他的官爵来赎王维的罪。王维被免去死刑,又逐渐升到尚书右丞(尚书省的副长官)在蓝田地方买了房子、土地,潜心研究佛经。

杨暄
杨暄

杨国忠之子暄,举明经,礼部侍郎达奚珣考之,不及格,将黜落,惧国忠而未敢定。时驾在华清宫,珣子抚为会昌尉。珣遽召使,以书报抚,令候国忠,具言其状。抚既至国忠私第,五鼓初起,列火满门,将欲趋朝,轩盖如市,国忠方乘马。抚因趋入,谒于烛下。国忠谓其子必在选中,抚盖微笑,意色甚欢。抚乃白曰:奉大人命,相君之子试不中,然不敢黜退。国忠却立大呼曰:我儿何虑不富贵,岂籍一名,为鼠辈所卖!即(即原作耶,据明抄本改)不顾,乘马而去。抚惶骇,遽奔告于珣曰:国忠恃势倨贵,使人之惨舒,出于咄嗟,奈何以校其曲直?因致暄于上第。既为户部侍郎?珣才自礼部侍郎转吏部侍郎,与同列。暄话于所亲,尚叹己之淹徊,而谓珣迁改疾速。(出《明皇杂录》)
杨国忠的儿子杨暄以通晓经书被举荐,由礼部侍郎达奚珣考他,不及格。达奚珣准备公布杨暄落第,又惧怕杨国忠的势力,不敢决定。当时,唐玄宗在华清池。达奚珣的儿子达抚做会昌县尉。达奚珣就让他带着自己的书信去候见杨国忠,说明情况。达抚到了杨家门前,天刚五更。烛光、火把通明,杨国忠将去参加早朝,冠盖、仪卫如云。杨国忠刚要上马,达抚就跑过去,在烛光下参谒。杨国忠以为他的儿子一定能考中,手扶彩幡的杆子微笑,很高兴的样子。达抚禀告说:奉我父亲的命令,来报告宰相,你儿子没有考中。但是,不敢宣布落第。杨国忠大声说:我儿子还愁不富贵吗?在乎一个进士?你们这些出卖人的鼠辈!丢下达抚,骑上马走了。达抚很害怕,立即赶回去见父亲,说杨国忠依仗自己是有势力的权贵,谁都惧怕,他要收拾谁,不是举手之劳吗,人们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出,怎么跟他说理?达奚珣没有办法,叹来叹去,终于把杨暄取在前几名。杨暄做到户部侍郎,达奚珣才由礼部侍郎转为吏部侍部。两人一样大的官,杨暄在亲信面前还叹息自己的官升的慢,反说达奚珣转官快。(由次要的职务转到重要的职务,亦为荣耀)

萧颖士
萧颖士

萧颖士开元二十三年及第。恃才傲物。曼无与比。常自携一壶逐腾胜郊野,偶憩于逆旅,独酌独吟。会有风雨暴至,有紫衣老人领一小僮避雨于此。颖士见之散冗,颇肆陵侮。逡巡,风定雨霁,车马卒至,老人上马,呵殿而去。颖士仓忙觇之,左右曰:吏部王尚书。(尚书名丘。)颖士常造门,未之面,极惊愕。明日,具长笺造门谢。丘命引至庑下,坐责之。且曰:所恨与子非亲属,当庭训之耳。顷曰:子负文学之名,踞忽如此,止于一第乎?颖士终扬州功曹。(出《明皇杂录》)
唐玄宗开元二十三年,萧颖士考中进士。自恃才华,傲慢无比。经常携着一壶酒到野外去喝。偶然在一处休息,自己喝酒吟诗。正赶上暴雨狂风。有一位穿紫衣的老人领着一个小孩在同一处避雨。萧颖士见老人散漫的样子,口出不逊。很快雨停,云去天开。马上来了车马,老人上了马,侍卫在后面吆喝着走了。萧颖士急忙打听,有人告诉他这是吏部王尚书。过去萧颖士去求见了好几次,没有接见,此时很惊愕。第二天写了很长的信,到王尚书家里去谢罪。王尚书让人把萧颖士领到偏房的廊下,坐下来责备他,并说:遗憾你不是我的亲属,不然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你。停了一会儿又说:你自恃才名,所以才傲慢到这个样子,只能是中个进士吧。萧颖士死在扬州功曹(州牧的属官)任上。

乔彝
乔彝

乔彝,京兆府解试时,有二试官。彝日午扣门,试官令引入,则已矄醉。视题曰幽兰赋,彝不肯作曰:两个汉相对,作得此题,速改之。遂改渥洼马赋。曰:此可矣。奋笔斯须而成。警句云:四蹄曳练,翻瀚海之惊澜。一喷生风,下湘山之乱叶。便欲首送。京兆曰:乔彝峥嵘甚,以解副荐之可也。(出《幽间鼓吹》)
乔彝参加京兆府的考试,有两个考官。乔彝天快中午时去扣门请见。试官让人领他进来,自己醉醺醺的。一看题目是《幽兰赋》,乔彝不肯做,说两个男人相对坐在这里写什么《幽兰赋》?请痛快改个题目。试官就改题目为《渥洼马赋》,乔彝说这可以。拿起笔一挥而就。其中有这样的警句:四蹄曳练,翻瀚海之惊澜;一喷生风,下湘山之乱叶。意思说,那马蹄撒开,大海之浪滔为之翻腾,打一个喷嚏生出的风,刮得湘山树叶纷飞。试官准备取他第一。京兆府尹说,这个人锋芒太露,第二可以。

许孟容
许孟容

许孟容进士及第,学究登科,时号锦袄子上著莎衣。蔡京与孟容同。(出《摭言》)
许孟容以渊博的学识考中进士,又去考学究科。当时的人说他这是穿了锦绣的衣服在上面又套了一层草衣服。蔡京也是这样。(此唐蔡京,非宋之蔡京)

张正甫
张正甫

李丞相绛,先人为襄州督部。方赴举,求乡荐。时樊司空泽为节度使,张常侍正甫为判官。主乡荐。张公知绛有前途,启司空曰:举人中悉不如李秀才,请只送一人。诸人之资,悉以奉之。欣然允诺。又荐绛弟为同舍郎,绛感泽殊常之恩,不十年登庸,泽之子宗易为朝官。人问宗易之文于绛,绛戏而答曰:盖代。时人因以盖代为口实。相见论文,必曰:莫是李三盖代否?及绛为户部侍郎也。常侍为本司郎中。因会,把酒请侍郎唱歌,李终不唱而哂之,满席大噱。(出《嘉话录》)
李绛是唐宪宗时代的宰相。他的前辈曾经是襄州都督的部属。李绛准备赴考,需要人推荐。当时樊泽做节度使,张正甫做节度判官,主管乡荐的事。张正甫知道李绛是一个有前途的人,就向樊泽禀告,说举子中谁也不如李绛,咱们只举荐他一个人,把准备赠送给诸举子的钱物都给他。樊泽高兴地答应,并同时举荐李绛的弟弟做同舍郎。李绛很感激樊泽的恩德。不到十年,李绛做到宰相。樊泽的儿子樊宗易在朝里做官,有人问李绛,樊宗易的文章怎么样?李绛开玩笑说,盖世文章。当时的人们把盖代作为口碑。每看到什么新的文章,都会说:是不是李三盖代的文章(指李绛)?李绛做户部侍郎时,张正甫做户部郎中(为绛属官)。在一次宴会上,张正甫捧着酒杯请李绛唱歌,李绛微笑不唱,在座的人大笑。

阎济美
阎济美

阎济美,前朝公司卿许与定分,一志(明抄本志作忘。)不为,某三举及第。初举,刘单侍郎下杂文落;第二举,坐王(明抄本王作主。)侍郎杂文落第。某当是时,年已蹭蹬,常于江激往径山钦大师处问法。是春,某既下第,又将出关。因献坐主六韵律诗曰:謇谔王臣直,文明雅量全。望鈙金自跃,应物镜何偏。南国幽沈尽,东堂礼乐宣。转(转原作轮,据唐《诗纪事》改。)今游异士,更昔至公年。芳树欢新景,青云泣暮天。唯愁凤池拜,孤贱更谁怜。座主览焉。问某,今年何者退落?具以实告。先榜落第,座主赧然变色,深有遗才之叹。乃曰,所投六韵,必展后效。足下南去,幸无疑将来之事。某遂出关。秋月,江东求荐,名到省后,两都置举,座主已在洛下。比某到洛,更无相知,便投迹清化里店。属时物翔贵,囊中但有五缣,策蹇驴而已。有举公卢景庄已为东府首荐,亦同处焉。仆马甚豪,与某相揖,未交一言。久乃问某曰:阎子自何至止?对曰:从江东来。敬奉不敢怠。景庄一旦际暮醉归,忽蒙问某行第,乃曰:阎二十,消息绝好,景庄大险。某对曰:不然,必先大府首荐。声价已振京洛,如某远地一送,岂敢望有成哉?景庄曰:足下定矣。十一月下旬。遂试杂文。十二月三日。天津桥放杂文榜。景庄与某俱过。其日苦寒,是月四日,天津桥作铺帖经,景庄寻被绌落,某具前白主司曰:某早留心章句,不工帖书,必恐不及格。主司曰:可不知礼闱故事。亦许诗赎。某致词后,纷纷去留。某又遽前白主司曰:侍郎开奖劝之路,许作诗赎帖,未见题出。主司曰:赋天津桥望洛阳城残雪诗。某只作得二十字。某诗曰:新霁洛城端,千家积雪寒,未收清禁色,偏向上阳残。已闻主司催约诗甚急,日势又晚,某告主司,天寒水冻,书不成字。便闻主司处分,得句见在将来。主司一览所纳,称赏再三,遂唱过。其夕,景庄相贺云:前与足下并铺,试蜡日祈天宗赋,窃见足下用鲁丘(丘原作血,据明抄本改)对卫赐。据义,卫赐则子贡也,足下书卫赐作驷马字,唯以此奉忧耳。某闻是说,反思之,实作驷马字,意甚惶骇。比榜出,某滥忝第,与状头同参座主,座主曰:诸公试日,天寒急景,写札杂文,或有不如法。今恐文书到西京,须呈宰相,请先辈等各买好纸,重来请印,如法写净送纳,抽其退本。诸公大喜。及某撰本却请出,驷字上朱点极大。座主还阙之日,独揖前曰:春间遗(遗原作遣,据明抄本改)才,所投六韵,不敢惭忘,聊副素约耳。(出《乾鐉子》)
阎济美,曾经有人答应他必考中,自己不肯。经三次才考中。首科,他的杂文被刘侍郎批落。再科其杂文又被王侍郎批落。当时,年龄已长。曾渡江到径山向钦大师请教。春天,因为落第,准备回乡。向主考赠送一首六韵诗:

潘炎
謇谔王臣直,文明雅量全。

侍郎潘炎,进士榜有六异:朱遂为朱滔太子;王表为李纳女婿,彼军呼为驸马;赵博宣为冀(冀原作异,据许本改)定押衙;袁同直入番为阿师;窦常二十年称前进士,奚某亦有事。时谓之六差。窦常新及第,薛某给事宅中逢桑道茂。给事曰:窦秀才新及第,早晚得官。桑生曰:二十年后方得官。一坐皆哂,不信。然果耳五度奏官,皆敕不下,即摄职数四。其如命何?(出《嘉话录》)
望鈙金自跃,应物镜何偏。

令狐峘
南国幽沈尽,东堂礼乐宣。

大历十四年改元建中,礼部侍郎令狐峘下,二十二人及第。时执政间有怒荐托不从,势拟顷覆。峘惶恐甚,因进其私书。上谓峘无良,放榜日窜逐,不得与生徒相面。后十年,门人田敦为明州刺史,峘量移本州别驾,敦始使陈谢恩之礼。(出《摭言》)
转今游异士,更昔至公年。

熊执易
芳树欢新景,青云泣暮天。

熊执易通于易义。建中四年,侍郎李纾试易简知险阻论。执易端座割析,倾动场中,一举而捷。(出《国史补》)
唯愁凤池拜,孤贱更谁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