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四十四·征应十(人臣咎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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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群 朱克融 王涯 温造 李宗闵 柳公济 王涯 王潜 韩约 王氏 王哲 杜牧 卢献卿 卢骈 封望卿 崔彦曾 崔雍 庞从
吕群 朱克融 王涯 温造 李宗闵 柳公济 王涯 王潜 韩约 王氏 王哲 杜牧 卢献卿 卢骈 封望卿 崔彦曾 崔雍 庞从

吕群
吕群

唐进士吕群,元和十一年下第游蜀。性粗褊不容物,仆使者未尝不切齿恨之。时过褒斜未半,所使多逃去,唯有一厮养。群意凄凄。行次一山岭,复歇鞍放马,策杖寻径,不觉数里。见杉松甚茂,临溪架水。有一草堂,境颇幽邃,似道士所居,但不见人,复入后斋,有新穿土坑,长可容身,其深数尺,中植一长刀,旁置二刀。又于坑旁壁上,大书云:‘两口加一口,即成兽矣。群意谓术士厌胜之所,亦不为异。即去一二里,问樵人,向之所见者,谁氏所处。樵人曰:“近并无此处。”因复窥之,则不见矣。后所到众会之所,必先访其事。或解曰:“两口君之姓也,加一口品字也。三刀州字,亦象也,君后位至刺史二千石矣。”群心然之。行至剑南界,计州郡所获百千,遂于成都买奴马服用,行李复泰矣。成都人有曰南竖者,凶猾无状,货久不售。群则以二十缗易之,既而鞭挞毁骂。奴不堪命,遂与其佣保潜有戕杀之心,而伺便未发耳。群至汉州,县令为群致酒宴。时群新制一绿绫裘,甚华洁。县令方燃蜡炬,将上于台,蜡泪数滴,污群裘上。县令戏曰:“仆且拉君此裘。”群曰:“拉则为盗矣。”复至眉州,留十余日。冬至之夕,逗宿眉西之正见寺。其下且欲害之。适遇院僧有老病将终,侍烛不绝。其计不行。群此夜忽不乐,乃于东壁题诗二篇。其一曰:“路行三蜀尽,身及一阳生。赖有残灯火,相依坐到明。”其二曰:“社后辞巢燕,霜前别蒂蓬;愿为蝴蝶梦,飞去觅关中。”题讫,吟讽久之,数行泪下。明日冬至,抵彭山县。县令访群,群形貌索然。谓县令曰:“某殆将死乎?”意绪不堪,寥落之甚。县令曰:“闻君有刺使三品之说,足得自宽也。”县令即为置酒,极欢。至三更,群大醉,舁归馆中。凶奴等已于群所寝床下,穿一坑,如群之大,深数尺。群至,则舁置坑中,断其首,又以群所携剑,当心钉之,覆以土讫,各乘服所有衣装鞍马而去。后月余日,奴党至成都,货鬻衣物略尽。有一人分得绿裘,径将北归,却至汉州衔中鬻之。适遇县令偶出见之,识其烛泪所污,擒而问焉,即皆承伏。时丞相李夷简镇西蜀,尽捕得其贼。乃发群死处,于褒中所见,如影响焉。(出《河东记》)
唐朝的进士吕群,在元和第十一年离开府第去蜀游览。他性格粗暴偏执心胸狭窄不能容人,跟从他的仆从们没有不切齿痛恨他的。当时离褒斜还有一半路程,他手下的仆从大多都逃走了,只有一男仆还侍奉他。吕群心里很悲伤难过,走到一座山岭前面,又歇马放鞍,拿一根拐杖去探路,不知不觉走出几里地,只见杉松很茂盛,靠着小河有一个小桥,桥对岸有一个草堂,环境很幽雅深邃,好象道士所住的地方,但没发现有人。又进入后斋,发现一个新挖的土坑,坑长可以容纳一个人,有几尺深,坑中插着一柄长刀,旁边放着两把刀。又发现在坑旁边的墙上写着几个大字:两口加一口,即成兽矣。吕群心里想这大概是术士诅咒祈祷的场所。所以也不觉得奇怪。又走了一二里,问一个砍柴的人;以前看见那个地方是谁家住的处所。砍柴人说:这附近并没有这么个地方。吕群就回来再看,结果却什么也不见了。后来他每到了人多的地方,一定要问一下这件事。有人向他解释说:“两口,就是你的姓,加一口是品字,三刀是州字,也是征象了,你以后可以做到刺史这么大的官,每年二千石的俸禄。”吕群心里想也有道理。走到剑南地界,统计一下到各州郡所得到的钱达了百千,就在成都买了奴仆和马匹好用,他们的行李又宽裕了。成都有个叫竖南的人,凶狠狡猾没个人样,他有些货很长时间也没卖出去,吕群就用二十串钱买下来,买下后觉得吃亏反而打骂奴仆们,奴仆不能忍受,就和其他的佣人保镖等暗藏着杀吕群的心。寻找时机还没有实行。吕群到汉州,县令给吕群准备了酒宴,当时吕群新做了一件绿色的绫裘衣,很华丽干净,县令正点上蜡烛,要放在烛台上,有几滴蜡滴掉到吕群的绿裘上了,县令开玩笑说:“我先拉一下你的这件衣服。”吕群说:“拉就是盗窃啊。”又到眉州,住了十多天,冬至前一天,留住在眉州西面的正见寺。他的手下人就要害他,正赶上院里有一个老僧有病要死,拿着蜡烛护理的不断,手下人的计谋不能实行。吕群这天晚上忽然不痛快,就在东墙上题诗二篇。其第一首是:“路行三蜀尽,身及一阳生。赖有残灯火,相依坐到明。”第二首是:“社后辞巢燕,霜前别蒂蓬。愿为蝴蝶梦,飞去览关中。”题完了,还吟诵了很长时间,落下几行热泪。第二天冬至,到彭山县,县令拜访吕群,吕群衣帽不整,也没什么兴趣,对县令说:“我大概是要死了吗?思绪繁乱,心情冷落得很。”县令说:“听说你有能当刺史三品官的说法,完全可以自己宽慰自己。”然后县令为他置办酒席,他很高兴,到了三更天,吕群喝得大醉。被抬回客馆里。他手下那些凶恶的奴仆们已经在他的床下挖了一个坑,象吕群的身体那么大,有几尺深,等吕群来了,就把他抬到坑里。割掉了他的头,又用吕群所带的剑,照心口钉上,把土盖上。各自乘马穿衣而逃。一个多月后。那些奴仆们到了成都,把吕群的衣服都卖光了,有一个人分到吕群的那件绿裘,想要直接向到北方,却到了汉中的街上想卖掉,恰好遇到县令偶然出门看见了,认识那蜡滴污染的地方,就把那人抓起来审问,那人立刻招供了。当时丞相李夷简巡察西蜀,把贼人全部抓到。然后挖吕群死的地方,同在褒地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朱克融
朱克融

唐宝历二年春,范阳节度使朱克融猎鹿。鹿胆中得珠,如弹丸,黑色,初软后硬,如石光明。或问麻安石曰:“是何祥也?”安石曰:“此事自古未有。请以意推之。”鹿胆得珠,克融以为己瑞。鹿者禄也,鹿死是禄尽也。珠初软后硬,是珠变也。禄尽珠变,必有变易之事。衰亡之兆也。自此克融言辞轻发。是年五月,果帐下军乱,而全家被杀。(出《祥验集》)
唐朝宝历第二年春天,范阳节度使朱克融猎到一只鹿。在鹿胆中得到一个珠子,象弹丸那么大小,黑色,起初软后来变硬,象石头还发光。有人问麻安石说:“这是什么吉祥征兆吗?”安石说:“这种事自古以来没有出现过,请让我按我的想法推测一下。鹿胆里得到珠子,克融认为是瑞祥的征兆,鹿就是禄,鹿死是禄尽,俸禄没有了。珠开始软后来硬,是珠变,禄尽珠变,一定后有改变的事,这是衰亡的征兆。”从此克融轻易不说什么话。这一年五月,果然部下兵变作乱,克融全家被杀。

王涯
王涯

唐丞相王涯,大和九年掌邦赋,又主簿盐铁。其子仲翔尝一日避暑于山亭,忽见家僮数十皆无首,被血来仲翔前。仅食顷,方不见。仲翔惊异且甚,即具白之,愿解去权位。涯不听,是岁冬十一月,果有郑注之祸。(出《宣室志》)
唐朝丞相王涯,在大和九年掌国家税收,又主管盐铁。他的儿子仲翔曾有一天在山亭上避暑。忽然看见数十个没头的僮仆,他们披着血来到仲翔跟前。仅一顿饭工夫,就不见了。仲翔非常奇怪惊惧,马上告诉了父亲,希望他解职回家,但涯不听。这一年的冬十一月,果然发生了郑注那样的灾祸。

温造
温造

新昌里尚书温造宅,桑道茂尝居之。庭有二柏树甚高。桑生曰:“夫人之所居,古木蕃茂者,皆宜去之。且木盛则土衰,由是居人有病者,乃土衰之致也。”于是以铁数十钧,镇于柏树下。既而告人曰:“后有居,发吾所镇之地者,其家长当死。”唐大和九年,温造居其宅。因修建堂宇,遂发地,得桑生所镇之铁。后数日,造果卒。(出《宣室志》)
新昌里尚书温造的宅院,桑道茂曾住过。庭院里有两棵柏树很高,桑道茂说:“人的住所,古木茂盛的,都应该除去。况且木茂盛就会使土衰败,因此住的人就会有生病的,这是土衰的原因。”于是用数十钧铁,镇压在柏树下,然后告诉别人说:“以后谁来住,挖我镇铁的地方,他们的家长就会死。”唐朝大和第九年,温造住到这所宅院里,因为修建房子,就挖了地,挖出了桑道茂所镇压的铁。后来没过几天,温造果然死了。

李宗闵
李宗闵

唐丞相李宗闵,大和七年夏出镇汉中。明年冬,再入相。又明年夏中,尝退朝于靖安里第。其榻前有熨斗,忽跳掷久之,宗闵异且恶。是时李训、郑注,以奸诈得幸。数言于帝。训知之,遂奏以致其罪。后旬日,有诏贬为明州刺史,连贬朝州司户。盖其兆也。(出《宣室志》)
唐朝的丞相李宗闵,在大和七年夏天出京镇守汉中,第二年冬,再次当丞相,又第二年夏天,曾有一次退朝回到靖安里宅第。他的床前有个熨斗。忽然跳跃很长时间,宗闵既惊奇又厌恶这件事。当时李训、郑注因为奸诈得到皇帝的宠幸。宗闵把这件事多次给皇帝说,李训知道后,就上奏皇帝使治宗闵有罪。过了十多天,皇帝下诏书贬李宗闵为明州刺史。又再贬为潮州司户。这都是那件事的兆应吧。

柳公济柳公济尚书,唐大和中奉诏讨李同揵。既出师,无何,麾枪忽折。客有见者叹曰:“夫大将军出师,其门旗及麾枪折者,军必败。不然,上将死。”后数月,公济果薨。凡军出征,有乌鸢随其后者,皆败亡之征。有曾敬云者,尝为北都裨将。李师道叛时,曾将行营兵士数千人。每出军,有乌鸢随其后,即军必败,率以为常。后舍家为僧,住于太原凝定寺。大和九年,罗立言为京兆尹,尝因入朝。既冠带,引镜自视,不见其首。遂语于季弟约言。后果为李训连坐,诛死。(出《宣室志》)
柳公济尚书柳公济,在唐朝大和年间奉旨讨伐李同揵。已经发兵了,不长时间指挥作战的旗杆忽然折断了。外人有看见的感叹说:“大将军发兵,他的门旗以及帅旗折断的,军队一定会失败,不然的话,上将军也得死。”几个月以后,公济果然死了。凡是军队出征,如果有乌鸢跟随在他们后面,都是失败灭亡的征兆。有个叫曾敬云的,曾经当北都的裨将,在李师道叛逆时,他曾率领军队数千人,每次出兵,都有乌鸢跟随在他们后面。这样他的军队就败。这样习以为常。后来他舍家去当和尚,住在太原凝定寺。大和九年,罗立言任京兆尹。有一次因要入朝,穿好衣服戴上帽子,拿来镜子照一下,看不见自己的头。于是告诉了二弟罗约言。后来他果然被李训的事株连,被处死。

王涯
王涯

唐(“唐”原作“宋”,据明抄本、陈校本改。)永宁王相涯三怪。淅米作人苏闺,本是王家炊人,至荆州方知。因问王家咎征。言宅南有一井,每夜常沸涌有声。昼窥之,或见铜叵罗,或见银熨斗者,水腐不可饮。又王相内斋有禅床,柘材丝绳,工极精巧。无故解散。各聚一处。王甚恶之,命焚于灶下。又长子孟博晨兴,见堂地上有凝血数沥,踪至大门方绝。孟博遽令铲去。王相初不知也。未数月及难。(出《酉阳杂俎》)
唐朝永宁丞相王涯家中有三件怪事。淘米的佣人苏闺,原来是王家做饭的厨师,到了荆州才知道。因此向他问王家的凶兆。他说:王家宅院南边有一个井,每天晚上常常有沸腾奔涌的声音,白天看那井,有时发现铜酒卮,有时发现银熨斗,井水腐臭不能饮用。又一件是王丞相内斋有个禅床,用贵重的木料精心制做。作工非常精巧,有一天无故散了架,各自集聚一处,王涯很讨厌,命人在灶房烧毁。还有一件是长子孟博早晨醒了,看见厅堂地上有很多血迹,踪迹直到大门才不见了,孟博马上叫人铲去,王丞相起初不知道。没过几个月就遭到大难。

王潜
王潜

唐大和,王潜为荆南节度使。无故有白马驰入府门而毙,僵卧塞途。是岁而潜卒,此近马祸也。(出《因话录》)
唐朝大和年间,王潜任荆南节度使。有一天,有一匹白马无缘无故跑到门前而死,僵卧在路上挡住通道,这一年王潜就死了。这就近于马祸。

韩约
韩约

韩约,唐大和中为安南都护。时土产有玉龙膏,南人用之,能化银液。耆旧相传,其膏不可赍往,犯者则为祸耳。约不之信,及受代还阙,贮之以归。时为执金吾,果首罹甘露之祸,乃贪利冒货之所致也。(出《补录记传》)
韩约在唐朝大和年间任安南都护,当时有一种土产叫玉龙膏。安南人用它,能化解银液。世代相传,这种膏不可带走,违犯的人就会招来祸患。韩约不信这种事,等到受命回京,贮藏玉龙膏回家,当时任执金吾,后果然遭遇甘露之祸,这就是贪图小利冒险所导致的。

王氏
王氏

唐河阳城南百姓王氏庄,有小池,池边巨柳数栽。开成末,叶落池中,旋化为鱼,大小如叶,食之无味。至冬,其家有官事。(出《酉阳杂俎》)
唐朝河阳城南的百姓王氏庄。家里有一个小水池,池边有几棵大柳树。开成末年,树叶落到水池里,立刻变成鱼,大小和树叶差不多。吃起来没什么滋味。到了冬天,他们家就有了犯法的事。

王哲
王哲

唐虔州刺史王哲在平康里治第西偏。家人掘地,拾得一石子,朱书其上曰:“修此不吉。”家人揩拭,转分明。乃呈哲。哲意家人惰于畚锸,自磨,朱深若石脉。哲甚恶之。其月哲卒。(出《酉阳杂俎》)
唐朝虔州刺史王哲在平康里修建家里的西偏房。他家的仆奴们挖地,拾到一粒石子,上面有用红笔写的字是:“修这房屋不吉利。”家人擦了擦,那字更加清楚。就呈送给王哲看,王哲认为是那些奴仆不愿干活的借口,就自己研磨那石子,但那红笔的字迹就象石纹一样磨不掉,王哲很讨厌它。当月王哲就死了。

杜牧
杜牧

唐杜牧自宣城幕除官入京,有诗留别云:“同来不得同归去,故国逢春一寂寥。”其后二十余年,连典四郡。后自湖州刺史拜中书舍人,题汴河云:“自怜流落西归疾,不见春风二月时。”自郡守入为舍人,未为流落,至京果卒。(出《感定录》)
唐朝杜牧从宣城幕任新职入京,写诗留别说:“同来的不能一同归去,在旧地正逢春天一人多么寂寞。”这以后二十多年,连续主管四郡。后来从湖州刺史再升为中书舍人。题诗汴河说:“自觉可怜流落在外西归得快,不能在二月再见春风了。”从郡守升为舍人,虽然没有流落,但到了京城果然死了。

卢献卿
卢献卿

范阳卢献卿,唐大中中举进士,词藻为同流所推。作《愍征赋》数千言,时人以为庾子山《哀江南》之亚。连年不中第,荡游衡湘,到郴而病。梦人赠诗云:“卜筑郊原古,青山唯四邻;扶疏绕屋树,寂寞独归人。”献卿旬日而殁。郴守为葬之近郊。果以夏初,皆符所梦者。(出《本事诗》)
范阳人卢献卿,唐大中年间中举进士。诗文被同辈人所推举。作的《愍征赋》有几千字,当时的人都认为仅次于庾子山《哀江南》的文章。但他连年也没有考取功名。于是在衡湘一带荡游。到了彬城就病倒了。曾梦见有人赠给他一首诗说:“我算你将在古郊原上筑屋,四邻只有青山。绕屋的树木枝叶繁茂。你自己归去多么寂寞。”献卿十多天后就死了。郴州太守在近郊埋葬了他。时间果然是夏初,与所梦到的都相符。

卢骈
卢骈

唐卢骈员外,才俊之士。忽一日晏抵青龙精舍,休僧院,词气凄惨,如蓄甚忧,其呼嗟往复于轩槛间。僧问不对。逮夜将整归骑,徘徊四顾,促命毫砚,题于南楣曰:“寿夭虽云命,荣枯亦太偏;不知雷氏剑,何处更冲天。”题毕,草草而去。涉旬出官,未逾月卒。其诗至今在院,僧逢其人,辄话其异。(出《唐阙史》)
唐朝有个员外叫卢骈,是个俊美有才能的士人。忽然有一天赴宴到青龙精舍。后在僧院里休息。说话言谈的语气凄惨。好象有忧愁积压了很久似的,长呼短叹往返在门窗间。僧人问他他也不回答。到夜晚就要整鞍备马回去。徘徊着四下看,急忙让人拿来笔砚,在南门框上面题一首诗:“长寿短命虽说在天,要说荣枯也太偏激。不知道雷氏宝剑,在何处冲天而起。”题完后,急忙走了。经过十多天当了官,未过一个月就死了。他的诗到现在还在寺院里,僧人碰到人就说这是怪事。

封望卿
封望卿

唐封望卿,仆射敖之子。杜邠公悰镇岐下,自省中请为判官。其所常居室壁,有笔洒墨迹者。望卿一日,忽以指爪尽掐去之,其色如丧。洎侍儿或问其故,望卿默不应。无何病甚,谓侍儿曰:“记吾前日以指瓜掐墨迹否?吾其时恶之,不能语汝。每点乃一鬼字。数日而卒。(出《玉泉子》)
唐朝的封望卿,是仆射敖的儿子。杜公邠悰镇守岐下,从省中把他请来作判官。他常住的屋墙上有笔洒的墨迹。有一天,望卿忽然用指甲全都把墨迹掐去了,他的脸色象死人一样,等到侍童来了就问他这是什么原因,望卿沉默不语,不长时间就病得很历害。对侍童说:“你记得我前些天用指甲掐去墨迹的事吗?我那时特别讨厌它,不能告诉你,那每一点都是一个鬼字。”几天后病死了。

崔彦曾
崔彦曾

荥阳郡城西有永福湖,引郑水以涨之。平时环岸皆台树花木,乃太守郊劳班饯之所。西南壖多修竹乔林,则故徐帅崔常侍彦曾之别业也。唐咸通中,庞勋作乱。彦曾为贼执,湖水赤如凝血者三日。未几而凶问至。昔河间王之征辅公袥也,江行,舟中宴群帅,命左右以金碗酌江水。将饮之,水至忽化为血,合座失色。王徐曰:“碗中之血,公袥授首之征。”果破之,则祸福之难明也如是。(出《三水小牍》)
荥阳郡城西有个永福湖。引入郑水使它充满。平时环绕岸边都修台栽树种上多种花木,这是太守在郊外慰劳饯别用的场所,西南面的空地上多栽竹植树,这是已故徐帅的常侍崔彦曾的副业。唐朝咸通年间,庞勋作乱,崔彦曾被贼人抓获,湖水红得象凝血长达三天。不长时间凶信就到了。过去河间王征讨辅公袥,在江中行船,于船中宴请众帅,命令左右的人用金碗酌取江水,将要饮用。水打上来忽然变成了血。满座的人都变了脸色。河间王慢慢地说:“碗中的血,是公袥被砍头的征兆。”果然打败了公袥。象这样祸福很难断定啰!

崔雍
崔雍

崔雍起居,誉望清美,尤嗜古书图画。故钟王韩展之迹,萃于其家;常宝太真上马图一轴,以为画品之上者。唐咸通戊子岁,授禄二千石于和州。值庞勋构逆,丰沛间贼锋四掠,历阳么(“么”原作“历”,据明抄本改。)郡。右史儒生,非枝拒所及矣,乃命小将赍持牛酒犒贼师,且以全雉蝶活黎庶为请,由是境亡剽戮之患。虽矫为款谕,而密表自陈。时宰有不协者,因置之以法。士君子相吊。后有得崔君所宝画者,轴杪题云:“上蔡之犬堪嗟,人生到此,华亭之鹤虚唳。天命如何。”字虽真迹,不书时日。识者云,闻命之后,无暇及此,其予知耶?复偶然耶?(出《唐阙史》)
崔雍这个人的起卧动止等日常生活,追求清奇高雅的环境,特别爱好古书古画。所以钟王韩展的墨迹,都荟萃在他家里,以前收藏太真上马图一轴,认为这是绘画的上品。唐朝咸通戊子年,在和州授俸禄二千石。在庞勋反叛时,丰沛之间贼寇所到之处四处抢掠,达到阳么郡。一个右史儒生,不是他的能力所能抗拒的,于是就命令小将带着酒肉犒劳贼军。并且请求他们保全城镇免除百姓性命之危。因此竟没有遭到抢掠杀戮的祸患。虽然假托是皇帝的命令,但还是上表书自己陈述当时这样作的理由,当时的宰相有和他不对付的,因此最后还是以法处置了。当时的仁士君子们都来吊唁。后来有得到崔雍所收藏的宝画的人,看见在轴底下题了几行字说:“上蔡的犬叫得很历害,人生到了这种地步,华亭的鹤也只能空鸣,天命啊,又能怎么样呢?”字虽然真是崔雍的字迹,但没有写时间。有明白此事的人说:“知道自己的命运后,没有闲暇顾及到这些了。”这是自己预知呢,还是偶然呢?

庞从
庞从

唐昭宗乾宁丙辰岁,朱梁太祖诛不附己者。兖师朱瑾亡命淮海,梁祖命徐师庞从,(旧名“师古”)会军五万于青口。(东晋命谢安伐青州,堰吕梁水,树栅,立七埭为坬,拥其流以利运漕,故谓之青州坬,其实泗水也。浮磬石在下邳。)所屯之地,盖兵书谓之绝地。人不驾肩,行一舍,方至夷坦之处。时梁祖命腹心者监护之,统师莫之能御。(明抄本“之能御”作“敢自主”。)未信宿,朱瑾果自督数万而至。从闻瑾亲至,一军丧魄。及战,无敢萌斗志,或溺或浮,唯一二获免。先是瑾军未至前,部伍虚异,尤多怪惊,刁斗架自行于军帐之前。家属在徐州,亦凶怪屡见。使宅之后,素有妖狐之穴,或府主有灾即见。时命僧于雕堂建道场。(盖多狐妖,故画雕于中。)统未亡之前,家人望见燕子楼上,有妇人衣红,白昼凭栏而立。见人窥之,渐移身退后而没。时登楼之门,皆扃鐍之。不数日,凶问至。(出《玉堂闲话》)
唐昭宗乾宁丙辰年,朱梁太祖诛杀那些不依附顺从他的人。兖军统帅朱瑾逃命到淮海,梁祖命令徐州统帅庞从在青口会合五万军队讨伐朱瑾,但他驻扎军队的地方,都是兵书上所说的绝境,山高路窄,人不能并肩而行,行军三十多里,才到了平坦的地方,当时梁祖又命令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在庞从的身边监护他。虽然他统帅军队。但不能自作主张。连宿两夜,朱谨果然亲自率领几万大军到来。庞从听说朱瑾亲自到来,全军都丧魂落魄,等到战斗开始,庞从的军队都丧失了斗志,有的淹死,有的被俘虏,只有一二个人逃跑了。在朱瑾的军队没有到来以前,部下的兵士们就常闹虚惊,刁斗架自己就跑到军帐前面。家属在徐州,也是多次见到奇异怪象。住宅后面,平常就有妖狐的洞穴。有时主人有灾它就出现,当时让和尚在雕堂前面摆了道场。在统帅庞从的军队没有失败以前,他的家人就看见在燕子楼上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妇人,大白天就靠着栏杆站着,见到人看她,才渐渐后退而消失。当时登楼的门都上了锁。不过几天,坏消息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