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在南郑时,送客褎谷口,金羁叱拨驹,玉碗蒲萄酒。醉归涉漾水,鸣蝉在高柳,回鞭指秦中,所惧壮心负。人生岂易料,蹭蹬十年後,蝉声怳如昔,而我已白首。逆胡亡形具,舆地沦陷久。岂无好少年,共取印如斗!

书生本欲辈莘渭,蹭蹬乃去为诗人。囊中略有七千首,不负百年风月身。

丈夫不虚生世间,本意灭虏收河山;岂知蹭蹬不称意,八年梁益凋朱颜。三更抚枕忽大叫,梦中夺得松亭关。中原机会嗟屡失,明日茵席留余潜。益州官楼酒如海,我来解旗论日买。酒酣博簺为欢娱,信手枭卢喝成采。牛背烂烂电目光,狂杀自谓元非狂。故都九庙臣敢忘?祖宗神灵在帝旁。

学已三冬富,书犹万卷藏。名场虽蹭蹬,朝论极揄扬。小试襦裤咏,遂辞鵷鹭行。秋风九原路,挽铎倍凄凉。

我非恶旨酒,好饮而不能。方其临觞时,直欲举斗升。若有物制之,合龠已不胜。岂独观者笑,心亦甚自憎。正如疾逆虏,愤切常横膺,蹭蹬忽衰老,何由效先登?上天无长梯,系日无长绳,可叹固非一,壮志空飞腾。

群僊鹤驾去难追,白首重来不自知。才艺荒唐痴独绝,功名蹭蹬老如期。海边郑叟穷耽酒,吴下韦郎晚学诗。扶上木天居莫笑,衰残不似壮游时。

小隐在江干,茆庐亦易安。庖厨供白小,篱落蔓黄团。蹭蹬冯唐老,飘零范叔寒。世情从迫隘,醉眼觉天宽。

谁画阳关赠别诗?断肠如在渭桥时。荒城孤驿梦千里,远水斜阳天四垂。青史功名常蹭蹬,白头襟抱足乖离。山河未复胡尘暗,一寸孤愁只自知。

清风扫郁蒸,爽气生户牖,客中淡无事,翛然一杯酒。书生拙自料,事业期不朽;少年忝朝迹,蹭蹬今白首。历观千载事,和戎固尝有。定襄五原间,乃可画地守。神州在何许,东巡已去久。煌煌一统业,谟训其可负?荆楚多剑客,宣润富弩手,孰能用其长,坐使老农亩。讲武幸长杨,劳军

少慕功名颇自奇,一生蹭蹬鬓成丝。市楼酒美贫何预,斗柄春回老不知。黑帜游魂应有数,白衣效命永无期。鱼梁东畔牛栏北,举世谁能识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