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叹三首注释
⑴百草烂死,而决明独鲜,故喜之。决明,夏初生苗,七月开黄花。可作药材,功能明目,故叫决明。
⑵此二句实写决明颜色之鲜艳可爱。
⑶此二句忧决明,也是自忧。汝,指决明。后时,谓日后岁暮天寒。
⑷因恐其难久,故特觉可惜。堂上书生即杜甫。杜甫身世,与决明有类似之处,故不禁为之伤心掉泪。
⑸阑风长雨:一作“阑风伏雨”,一作“东风细雨”。四海:一作“万里”。赵次公说:“阑珊之风,沉伏之雨,言其风雨之不已也。”吴见思说:“风日阑风,雨日伏雨,盖下时飘洒,常贝其分纷也。又四海八荒,同云一色,则无处不雨,无日不雨矣。”
⑹因久雨,故百川皆盈,致牛马难辨,泾渭莫分。《庄子·秋水篇》:“秋水时至,百川灌河,两涘渚涯之间,不辨牛马。”
⑺禾头:一作“木头”。田妇:一作“田父”。《朝野佥载》:“俚谚曰:秋雨甲子,禾头生耳。”是说芽蘖絭卷如耳形。黍不耐雨,故穗黑将烂。按《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七:“天宝十三载八月,上(唐玄宗)忧雨伤稼,杨国忠取禾之善者献之,曰:雨虽多,不害稼也。上以为然。扶风太守房琯,言所部灾情,国忠使御史推之。是岁,天下无敢言灾者。”灾情严重,而无人敢言,故杜甫有“无消息”之叹。
⑻换衾裯:一作“抱衾裯”。按《唐书·玄宗纪》:“是秋霖雨,物价暴贵,人多乏食,令出太仓米一百万石,开十场,贱糶以济贫民。”据杜此诗,则所谓“贱糶”,并未解决问题。贪吏舞弊,奸商居奇,人民无奈,只要“相许”,也就不计衾裯和斗米的价值是否相等了。
⑼上句,长安布衣,亦杜甫自谓。谁比数,是说人们瞧不起,不肯关心我的死活。司马迁《报任安书》:“刑馀之人,无所比数。”下句说自己也不望救于人,所以从里面把门锁了。衡门,以横木作门,贫者之居。环堵,只有四堵墙。
⑽此句形容稚子无知的光景,大人正以风雨为忧,小孩则反以风雨为乐。
⑾此句有自比意,浦起龙说:“句中有泪。”
⑿未曾:一作“未省”。宋玉《九辩》:“皇天淫溢而秋霖兮,后土何时而得干?”后土,大地。一作“厚土”。
秋雨叹三首鉴赏
第一首,秋日杀,万物凋而百感集,古有“悲秋”者悲秋之萧瑟,“病秋”者病秋之隐沦,“惊秋”者惊韶华逝而年岁晏之速。少陵于此首亦融悲、病、惊,伤物残而叹自身老大难有成。
新的季节缓缓渗透弥漫并取代旧的季节,诗的境界中季节却若闻鼓而起,鸣金而息,皆是突至突离。春日瞬间吹生百草,“千树万树梨花开”。而秋日就如主刑杀的神,化片乌云持镰刀拂过这世界,在湿润和清冷中将一切带走。“雨中百草秋烂死”,仿佛秋光眩晕,零雨其濛,顿时熄灭世上一切生机,而“阶下决明颜色鲜”,此句的急转令读者仿佛忽见秋雨昏昼中一星微光,决明在雨水中颜色光鲜,居于自己青春的光景,天真地向季节的刀刃炫耀着初生的花叶。“著叶满枝翠羽盖,开花无数黄金钱。”翠羽盖是富家华美的装饰,黄金钱更是富贵的象征,然而这不过出自小植物微弱的生命,只是瞬息的现象,决明仍“住在自己细小的腰上”,守着自身生命的秘密。越是鲜艳亮泽的颜色越是难久长而令人叹惋,仿佛拥有了润泽美好的形象,也就同时拥有了秋天的诅咒,若乐府中言:“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一待秋色深,便无复“翠羽盖”与“黄金钱”。小植物便终究是小植物,在秋风中无助地凋零,甚至来不及叹息,故言“凉风萧萧吹汝急,恐汝后时难独立。”至此处决明之悲渐伏,而自身之悲渐起,决明之生命正如书生之生命,于人世昏暗之时独居内心一隅,经营超然的诗书,本草书中言“决明”其物有明目去翳之功,诗书亦复如是。而诗书文字之美,意象之璀璨,亦若“著叶满枝翠羽盖,开花无数黄金钱”,在纸上无比煊赫。然而书生只是纸上的豪杰,斗室的君王,当人世之秋忽至,生命于困顿的迷宫中,也只如波德莱尔诗中信天翁,坠落甲板,“笑骂尽由人”,才大无所用,只显斯文之迂阔。“凉风萧萧吹汝急”是恒久的恐惧,“恐汝后时难独立”是残酷的烦扰。“堂上书生空白头”:“书生”是青春朝气的称名,也是受人敬仰的身份,然若所读书终未能转为功名或入世之资本,“书生”便只代表了迂腐与弱势,在吴敬梓的小说中受人讥笑老死书斋,“堂上”这一溢着书香的地点也便成了隔绝、闭塞、无能于外界的象征。而“白头”也只“空”,昔年的寒窗苦,去岁的俊逸诗,皆随头发的白色化作一片虚无。书生面向浑浊的窗外,外面的人世是无底的渊蔽,独立的出路是百绕的死结,在无尽的焦虑与无奈的尽头他将关注点暂时转向风中决明馨香的安慰:“临风三嗅馨香泣”,那香气瞬息、缥缈易逝的品质也正如他的诗,和他的生命。
第二首中,秋日的昏昏之咒由内心向外界弥漫开去,秋风洒落,而秋雨却繁腻不绝,纷纷若世之喧嚣,缥缈如病中呓语。“阑风伏雨秋纷纷,四海八荒同一云”:整个世界都蛰伏在一片乌云之下,齐奏着同样颓然、绝望的主题,人生如飞蓬,此时亦无路。“去马来牛不复辨,浊泾清渭何当分”,世界如此浑浊,物皆不辨,道者无存。古者天人交感,泾渭水之清浊不辨,应是射人世之道理毁,伦理乱也。若孔子无奈伤获麟,泾渭不辨亦是不安的征兆,带来令儒者窒息的迷阵。古者农业乃天下之本,却是“禾头生耳黍穗黑,农妇田父无消息”,“禾头生耳”乃言雨中禾叶卷,如耳之形,却亦言为天下之本、黎民口粮之禾的颓丧脆弱,禾头生耳,倾听世上的呜咽而无策。而农妇田父之音亦隐沦雨中,根基之没,国难久持。“去马来牛不复辨,浊泾清渭何当分”言世之目盲,“禾头生耳黍穗黑,农妇田父无消息”言世之聋哑,仇兆鳌《杜诗详注》中亦言此乃刺杨国忠恶言灾疫,四方匿不以闻。然世之风雨如晦,亦非皆由一人而起。“城中斗米换衾裯”卢注言:“疗饥急,救寒缓也”,实已非斗米、衾裯的价值问题,而是道之毁的哲学问题:“相许宁论两相值?”世之失道,国之本失其位,民苦,贤哲居陋巷而佞者塞庙堂。少陵以此市井物价之疑问,抒苦道隐之惶然,亦叹现实自身命运之不甘矣。
第三首又从广阔的外界回到自己的斗室,“长安布衣谁比数”,少陵多有自称“布衣”、“野老”之辞,实不甘也。“谁比数”可较太史公《报任安书》言“刑余之人,无所比数”,意绝之至也。而“长安”亦不过客居之地,“反锁衡门守环堵”亦是绝望之举,路穷则独守一隅,实也不过是暂时的避世,避开内心纠结无解的困愕。将烦忧锁在门外茫茫世界,门内的心还念念不忘欲与其汇合。“老夫不出长蓬蒿”,相比隐居的寂寥,更多是郁郁不平与刻意求静的痛苦。风雨中无忧无虑奔跑嬉戏的孩子却给诗中添了新鲜的颜色:“稚子无忧走风雨”。同时也带来更多的不确定,给人以忧虑的悠长:如此单纯的孩子未来能承受多重的阴霾很难说。“雨声飕飕催早寒,胡雁翅湿高飞难”,外界溢入的雨声和寒意又唤起心中恒久的幽灵,欲“奋翅起高飞”而复深觉身居此困厄、混沌之世。无奈而于末尾作楚吟:“秋来未曾见白日,泥污后土何时干”。仇氏《杜诗详注》中言:“日者君象,土者臣象,日暗土污,君臣俱失其道矣”。杜诗中末句常作此等疑问,他一生都似在这种等待中度过。
秋雨叹三首创作背景
《秋雨叹》组诗共三首,作于公元754年(唐玄宗天宝十三载)。那一年秋天,下了六十多天雨。《唐书·韦见素传》:“天宝十三年秋,霖雨六十余日,京师庐舍垣墙,颓毁殆尽,凡一十九坊汗潦。”庄稼歉收,粮食匮乏,房屋毁坏,民不聊生。当朝宰相杨国忠却找来个别长得好的禾苗向唐玄宗报告说:“雨虽多,不害稼也。”杜甫写这三首诗,形象地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秋雨歎三首注釋
⑴百草爛死,而決明獨鮮,故喜之。決明,夏初生苗,七月開黃花。可作藥材,功能明目,故叫決明。
⑵此二句實寫決明顏色之鮮豔可愛。
⑶此二句憂決明,也是自憂。汝,指決明。後時,謂日後歲暮天寒。
⑷因恐其難久,故特覺可惜。堂上書生即杜甫。杜甫身世,與決明有類似之處,故不禁為之傷心掉淚。
⑸闌風長雨:一作“闌風伏雨”,一作“東風細雨”。四海:一作“萬裏”。趙次公說:“闌珊之風,沉伏之雨,言其風雨之不已也。”吳見思說:“風日闌風,雨日伏雨,蓋下時飄灑,常貝其分紛也。又四海八荒,同雲一色,則無處不雨,無日不雨矣。”
⑹因久雨,故百川皆盈,致牛馬難辨,涇渭莫分。《莊子·秋水篇》:“秋水時至,百川灌河,兩涘渚涯之間,不辨牛馬。”
⑺禾頭:一作“木頭”。田婦:一作“田父”。《朝野僉載》:“俚諺曰:秋雨甲子,禾頭生耳。”是說芽蘖絭卷如耳形。黍不耐雨,故穗黑將爛。按《資治通鑒》卷二百一十七:“天寶十三載八月,上(唐玄宗)憂雨傷稼,楊國忠取禾之善者獻之,曰:雨雖多,不害稼也。上以為然。扶風太守房琯,言所部災情,國忠使禦史推之。是歲,天下無敢言災者。”災情嚴重,而無人敢言,故杜甫有“無消息”之歎。
⑻換衾裯:一作“抱衾裯”。按《唐書·玄宗紀》:“是秋霖雨,物價暴貴,人多乏食,令出太倉米一百萬石,開十場,賤糶以濟貧民。”據杜此詩,則所謂“賤糶”,並未解決問題。貪吏舞弊,奸商居奇,人民無奈,隻要“相許”,也就不計衾裯和鬥米的價值是否相等了。
⑼上句,長安布衣,亦杜甫自謂。誰比數,是說人們瞧不起,不肯關心我的死活。司馬遷《報任安書》:“刑餘之人,無所比數。”下句說自己也不望救於人,所以從裏麵把門鎖了。衡門,以橫木作門,貧者之居。環堵,隻有四堵牆。
⑽此句形容稚子無知的光景,大人正以風雨為憂,小孩則反以風雨為樂。
⑾此句有自比意,浦起龍說:“句中有淚。”
⑿未曾:一作“未省”。宋玉《九辯》:“皇天淫溢而秋霖兮,後土何時而得幹?”後土,大地。一作“厚土”。
秋雨歎三首鑒賞
第一首,秋日殺,萬物凋而百感集,古有“悲秋”者悲秋之蕭瑟,“病秋”者病秋之隱淪,“驚秋”者驚韶華逝而年歲晏之速。少陵於此首亦融悲、病、驚,傷物殘而歎自身老大難有成。
新的季節緩緩滲透彌漫並取代舊的季節,詩的境界中季節卻若聞鼓而起,鳴金而息,皆是突至突離。春日瞬間吹生百草,“千樹萬樹梨花開”。而秋日就如主刑殺的神,化片烏雲持鐮刀拂過這世界,在濕潤和清冷中將一切帶走。“雨中百草秋爛死”,仿佛秋光眩暈,零雨其濛,頓時熄滅世上一切生機,而“階下決明顏色鮮”,此句的急轉令讀者仿佛忽見秋雨昏晝中一星微光,決明在雨水中顏色光鮮,居於自己青春的光景,天真地向季節的刀刃炫耀著初生的花葉。“著葉滿枝翠羽蓋,開花無數黃金錢。”翠羽蓋是富家華美的裝飾,黃金錢更是富貴的象征,然而這不過出自小植物微弱的生命,隻是瞬息的現象,決明仍“住在自己細小的腰上”,守著自身生命的秘密。越是鮮豔亮澤的顏色越是難久長而令人歎惋,仿佛擁有了潤澤美好的形象,也就同時擁有了秋天的詛咒,若樂府中言:“常恐秋節至,焜黃華葉衰”,一待秋色深,便無複“翠羽蓋”與“黃金錢”。小植物便終究是小植物,在秋風中無助地凋零,甚至來不及歎息,故言“涼風蕭蕭吹汝急,恐汝後時難獨立。”至此處決明之悲漸伏,而自身之悲漸起,決明之生命正如書生之生命,於人世昏暗之時獨居內心一隅,經營超然的詩書,本草書中言“決明”其物有明目去翳之功,詩書亦複如是。而詩書文字之美,意象之璀璨,亦若“著葉滿枝翠羽蓋,開花無數黃金錢”,在紙上無比煊赫。然而書生隻是紙上的豪傑,鬥室的君王,當人世之秋忽至,生命於困頓的迷宮中,也隻如波德萊爾詩中信天翁,墜落甲板,“笑罵盡由人”,才大無所用,隻顯斯文之迂闊。“涼風蕭蕭吹汝急”是恒久的恐懼,“恐汝後時難獨立”是殘酷的煩擾。“堂上書生空白頭”:“書生”是青春朝氣的稱名,也是受人敬仰的身份,然若所讀書終未能轉為功名或入世之資本,“書生”便隻代表了迂腐與弱勢,在吳敬梓的小說中受人譏笑老死書齋,“堂上”這一溢著書香的地點也便成了隔絕、閉塞、無能於外界的象征。而“白頭”也隻“空”,昔年的寒窗苦,去歲的俊逸詩,皆隨頭發的白色化作一片虛無。書生麵向渾濁的窗外,外麵的人世是無底的淵蔽,獨立的出路是百繞的死結,在無盡的焦慮與無奈的盡頭他將關注點暫時轉向風中決明馨香的安慰:“臨風三嗅馨香泣”,那香氣瞬息、縹緲易逝的品質也正如他的詩,和他的生命。
第二首中,秋日的昏昏之咒由內心向外界彌漫開去,秋風灑落,而秋雨卻繁膩不絕,紛紛若世之喧囂,縹緲如病中囈語。“闌風伏雨秋紛紛,四海八荒同一雲”:整個世界都蟄伏在一片烏雲之下,齊奏著同樣頹然、絕望的主題,人生如飛蓬,此時亦無路。“去馬來牛不複辨,濁涇清渭何當分”,世界如此渾濁,物皆不辨,道者無存。古者天人交感,涇渭水之清濁不辨,應是射人世之道理毀,倫理亂也。若孔子無奈傷獲麟,涇渭不辨亦是不安的征兆,帶來令儒者窒息的迷陣。古者農業乃天下之本,卻是“禾頭生耳黍穗黑,農婦田父無消息”,“禾頭生耳”乃言雨中禾葉卷,如耳之形,卻亦言為天下之本、黎民口糧之禾的頹喪脆弱,禾頭生耳,傾聽世上的嗚咽而無策。而農婦田父之音亦隱淪雨中,根基之沒,國難久持。“去馬來牛不複辨,濁涇清渭何當分”言世之目盲,“禾頭生耳黍穗黑,農婦田父無消息”言世之聾啞,仇兆鼇《杜詩詳注》中亦言此乃刺楊國忠惡言災疫,四方匿不以聞。然世之風雨如晦,亦非皆由一人而起。“城中鬥米換衾裯”盧注言:“療饑急,救寒緩也”,實已非鬥米、衾裯的價值問題,而是道之毀的哲學問題:“相許寧論兩相值?”世之失道,國之本失其位,民苦,賢哲居陋巷而佞者塞廟堂。少陵以此市井物價之疑問,抒苦道隱之惶然,亦歎現實自身命運之不甘矣。
第三首又從廣闊的外界回到自己的鬥室,“長安布衣誰比數”,少陵多有自稱“布衣”、“野老”之辭,實不甘也。“誰比數”可較太史公《報任安書》言“刑餘之人,無所比數”,意絕之至也。而“長安”亦不過客居之地,“反鎖衡門守環堵”亦是絕望之舉,路窮則獨守一隅,實也不過是暫時的避世,避開內心糾結無解的困愕。將煩憂鎖在門外茫茫世界,門內的心還念念不忘欲與其匯合。“老夫不出長蓬蒿”,相比隱居的寂寥,更多是鬱鬱不平與刻意求靜的痛苦。風雨中無憂無慮奔跑嬉戲的孩子卻給詩中添了新鮮的顏色:“稚子無憂走風雨”。同時也帶來更多的不確定,給人以憂慮的悠長:如此單純的孩子未來能承受多重的陰霾很難說。“雨聲颼颼催早寒,胡雁翅濕高飛難”,外界溢入的雨聲和寒意又喚起心中恒久的幽靈,欲“奮翅起高飛”而複深覺身居此困厄、混沌之世。無奈而於末尾作楚吟:“秋來未曾見白日,泥汙後土何時幹”。仇氏《杜詩詳注》中言:“日者君象,土者臣象,日暗土汙,君臣俱失其道矣”。杜詩中末句常作此等疑問,他一生都似在這種等待中度過。
秋雨歎三首創作背景
《秋雨歎》組詩共三首,作於公元754年(唐玄宗天寶十三載)。那一年秋天,下了六十多天雨。《唐書·韋見素傳》:“天寶十三年秋,霖雨六十餘日,京師廬舍垣牆,頹毀殆盡,凡一十九坊汗潦。”莊稼歉收,糧食匱乏,房屋毀壞,民不聊生。當朝宰相楊國忠卻找來個別長得好的禾苗向唐玄宗報告說:“雨雖多,不害稼也。”杜甫寫這三首詩,形象地描述了當時的情景。